卫五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公子。”
容钰身子酸麻得厉害,不适地动了动,宽松的里衣敞开一点,露出大片雪白。
卫五立刻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胆敢窥探世子妃,世子知道了要挖他双眼。
“行了,下去吧。”容钰散漫地摆摆手,往枕头上一歪,闭目养神。
墨书把卫五领到厢房,“以后你就住这屋,我住你旁边那屋,但是我晚上要给公子守夜,一般不会住在这边。服侍公子沐浴穿衣的活是我的,给公子整理房间也是我负责……总之和公子有关的事,都归我管,你平日就在外面候着,等着听吩咐就行了。”
墨书说了一大堆,警惕地看着卫五,他要杜绝卫五靠近公子,生怕再冒出第二个楚檀。
毕竟这卫五长得还不错,虽然是个面瘫,话也很少,但防患于未然,他必须要保护好公子。
好在卫五看上去很听话,无论墨书说什么,他都点头,一声不吭。墨书很满意,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一。”
墨书撇嘴,“那你比我大三岁,但是你得听我的,这院子除了公子,就是我说了算,知道吗?”
卫五点头。
“咱们公子不是扬州人,乃是礼部侍郎的嫡子,身份尊贵,你要小心伺候着,过段日子还要回京,你也得跟着,知道吗?”
卫五又点头,垂着眼皮,沉默寡言。
墨书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长得怪俊俏的一张脸,怎么是个锯嘴葫芦,真无趣。
“行了,你待着吧,有事我会喊你的,别睡太死。”墨书吩咐完,一扬下巴就走了。
身后,卫五撩起眼皮,露出一双黑潭似的平静双眸,盯着墨书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打开窗,吹了声口哨。
很快,一只纯黑色的小鸟划破夜空,静悄悄落在窗棱上。
若是墨书在这,就会发现这只小黑鸟和那天看见的金黄色小鸟,除了颜色以外,长得一模一样。
卫五写了张字条,把顺利留在容钰身边的事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下,绑在小鸟爪子上,让它回去报信。
——
翌日一大早,杨淮瑾就来到容钰院子等待,他昨日听说那件事后,十分担心,可是容钰一直关紧院门不见人,他急得团团转,又怕打扰容钰休息。
直等到晚上,墨书回了话,说容钰身上的红疹消退了,又吃了饭,他才放心下来去读书。
可心里到底还是担忧,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赶来,想接容钰一块儿去寿安堂用早饭。
墨书把杨淮瑾请到花厅坐下,然后服侍容钰洗漱穿衣之后,才小心地推出来。
“表哥。”容钰笑着打招呼,昨晚睡觉前才发现卫京檀给他穴口涂了药,今早起来身体就舒适了不少,虽然还有些腰酸,起码敢坐着了。
杨淮瑾一看见他就站起来,关切道:“钰哥儿,身体怎么样了?”
“无碍,表哥不用担心。”
杨淮瑾有些懊恼,“明知瞿家会去公主府,我就该陪你一起去的,若是我在,肯定不会让瞿鸿哲得逞。”
“表哥无需自责,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容钰宽慰,“何况瞿鸿哲也得到教训了,我没吃亏。”
杨淮瑾抿唇,神色看起来仍是有些闷闷不乐。他接替墨书推轮椅,道:“表哥带你去吃早饭。”
卫五早在门口候着了,墨书对他使了个眼色,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
一行人来到寿安堂,杨家众人已经全部落座。
老太太老远就伸了手,“我钰儿快来,外祖母看看,身子可好了?”
容钰拉住老太太的手,“外祖母,我没事了,就起了点疹子,现下都消了,没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