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人都仔细观察着容钰,见他精气神不错,才放下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太太生气地骂,“瞿家那个小崽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钰儿,真是冤孽!”
昨天容钰大闹公主府,抽得满身是血的消息传回来,老太太差点心脏骤停,让小厮重复了五六次,听清楚是瞿鸿哲被容钰抽得半死,而不是容钰受伤,这才捂着胸口喘气。连忙派人去公主府,把容钰接回来。
“可不是!”二舅母也帮着老太太一起骂,“瞿家人都是那个损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太太骂完瞿鸿哲又调转枪头对准杨淮烨,“烨哥儿!你昨日做什么去了,怎么不陪你表弟一块儿去公主府,让钰儿挨欺负,你这表哥难辞其咎!”
杨淮烨困得在饭桌上直打瞌睡,二舅母在桌子底下狠掐了他一下,他打了个激灵,连忙道:“祖母教训的是,都是孙儿不好。”
杨二舅暗自瞪了一眼杨淮烨,接收到来自爹娘的双重威胁,杨淮烨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迫使自己清醒一点,随即将目光投在杨淮瑾身上。
杨淮瑾低着脑袋,显然还在自责。
不仅是他,杨大舅和大舅母也神色愧疚,要不是他们昨日光顾着在前院儿和那些人交谈,忽视了容钰,也至于让侄子身陷危险。
不过他俩昨天下午回来就被老太太训诫了一通,此刻望着容钰的目光充满关切。
二舅母见气氛凝滞,赶紧笑着打圆场,“要我说,钰儿也真是厉害,几鞭子把那瞿鸿哲抽得头破血流,听说都没人样了,下手果决,不亏是我杨家的血脉!”
大舅母点头,“正是呢,我们赶到的时候,满地是血,真叫一个吓人,瞿老板吓得瘫坐在地,差点没晕过去。”
当时他们一大群人赶到,都被那血腥的场面镇住了,不仅是因为烂泥一样的瞿鸿哲,容钰身上那股嗜血的气质更加吸人眼球。
羸弱瘦削的少年白衣染血,握着被鲜血浸透的长鞭,看似冷静地端坐着,实则眼眸里全是冰冷疯狂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瞿老板哭天抢地,让人把瞿鸿哲送去医馆的同时,还不忘向公主和三皇子磕头,请求二位为他儿子做主,要容钰偿命。
场面一时间混乱至极。
好在墨书伶俐,把瞿鸿哲用蛇招惹容钰的事一五一十讲述清楚,说着说着还掉了几滴泪,把瞿鸿哲害人在先反遭报应的可恶形象钉在耻辱柱上,而他家公子只是迫不得已才反击的可怜受害者。
瞿鸿哲纨绔跋扈的性格早就深入人心,此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也不能跳起来反驳。况且还有蛇在满地爬,众人更愿意相信墨书的话。
公主和三皇子并没说什么,始终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不知是不屑掺和还是因为什么。
瞿老板只能恨恨地看着杨家人,撩了两句狠话,就匆匆去了医馆。
杨大舅和大舅母把昨日的事情一说,老太太脸上才算有了些笑模样,布满皱纹的手把容钰的手包在掌心里,温和道:“钰儿没吃亏就好,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外祖母给你撑腰。”
容钰笑了笑。
老太太又道:“听说你把昨日那个帮你的小伙子收了做护卫?”
“是。”容钰冲门外扬了扬下巴。
卫五很有眼色地上前,老太太一通盘问过后,满意地点点头,“赏,还有墨书,都赏!”
卫五和墨书跪下谢恩。
眼见气氛和缓,二舅母笑着道:“行了,老祖宗,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好好好,吃饭!”老太太发话,众人才纷纷动起筷子。
然而饭吃到一半,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禀告。
瞿鸿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