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也认为应该归顺朝廷?”若溪疑惑道,“庄蹻可是遭顷襄王诬蔑为谋逆之臣后才愤然反楚自治啊?”
赤鼻思忖有顷,回道:“千百年来,楚人安于楚越人安于越,各自相安无事。谁料诸侯割据,天下分疆,致使苍生无宁日。自庄蹻统领会稽郡后,得到屈原鼎力支持,废井田,奖耕织,百姓才过上安稳日子。顷襄王继位之初,齐王又派匡章率大军来夺取会稽郡,幸得庄蹻与溪儿拼命厮杀,方才保住这一方水土,可谓一寸山河一寸血!如今秦军又想来攻取会稽郡,真是赶走了豺豹又来了虎狼,越地儿郎们岂能让秦军得逞?”
“一寸山河一寸血啊…师傅所言甚是,战死了多少
越地儿郎们才守住这片生发之地!”若溪坚定道,“乡土一旦丧失,越人将世代为奴,直至亡族灭种。因此,我们绝不能坐等旧越之地沦陷在秦军铁骑之下!”怒气与杀气顿时涌上欧阳若溪的额头,若非她身怀六甲身体笨拙,她立即就会披挂上阵奔去斩杀秦军了。
赤鼻摆手止住了若溪的怒气:“故而,老夫还是支持庄蹻归顺朝廷,同顷襄王联合抗秦方是上策。”
赤鼻明确了态度后,庄辛甚是欣喜激动:“老先生可有良策劝降庄蹻?”
赤鼻笑答道:“大秦锐士天下无敌,凭庄蹻一己之力也奈何不了秦军,唯有从南北两侧同时出兵夹击,方能将其击退。为百姓苍生着想,老夫必须让庄蹻同楚军联合,至于归不归顺朝廷,效不效忠那位昏聩之主,全看他自己选择了。”
“如此足矣。”庄辛着急道,“战事危急,老先生可有信物?我得再次赶回广陵劝说庄蹻。”
“事关黎民百姓之生死,老夫必须亲自随你走一趟
了。”
听了赤鼻的决定后,庄辛愈加感激了。
“师傅能亲自前往广陵之地徒儿就放心了。”若溪也感激道,“我将写一封亲笔信请师傅捎给庄蹻。”
“如此说来,溪儿也支持庄蹻归楚了?”赤鼻笑道,“看来我这女徒儿也是心怀乾坤大局之人啊。”
对于赤鼻的夸赞,若溪略感不自在,抚摸着鼓鼓囊囊的肚腹回道:“凡明事理之人皆知,楚国若朝亡之,会稽郡必夕亡。庄蹻若不去征伐,不去开创太平世道,我这孩儿即便生出来也会葬送在秦军铁骑之下!”
“若溪姑娘真乃大义之人,”庄辛拱手赞道,“不愧是欧越国公主!”
“溢美之词不必言说了,”若溪摆手谢绝后,转而嘱咐桑子,“快扶我进卧房,我得写一封信捎给庄蹻。”桑子领命,扶着欧阳若溪起身进入了房间。
“庄辛先生稍后片刻,待老夫去收拾一下行囊便来。”赤鼻也起身准备离开正堂。
“老先生准备何时动身?”
“待溪儿写好书信便立即出发。”赤鼻仓促离去了。
一盏茶工夫后,赤鼻挎上一个轻便的布囊回到正堂,欧阳若溪也亲自送来一个装着书信的香囊递给赤鼻,并恳请赤鼻,为了黎民百姓与天下苍生,一定要劝庄蹻同楚军结盟,以联军之力击退秦军。赤鼻将香囊藏入怀中,领着庄辛出门了。
已是黄昏时分,一人骑上一匹快马奔离了司马府。秋风阵阵凉,马蹄疾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