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枝遇一边听着阮苏淮在一旁抱怨,一边走在这古韵十足的装饰气派的百年老字号酒店内,心里啧啧地想着。
先感慨一句做明星是真的赚钱,其次吐槽了下她的这个朋友是个挥霍无度的主,资金紧张还上的了高端酒店,这包厢抵消五千,她们总共加上不来的rose就四个人,也太过奢侈了。
打开包厢门,她走进去刚坐下,就被阮苏淮拉到了一位年老斯文的男人面前。
阮苏淮笑着说:“唐老师,你还记得吗?这是陆枝遇,她也是外国语学校毕业的。”
唐锦穿着寒酸与这富丽堂皇的包厢格格不入,他被阮苏淮这样的大明星资本家邀请,本就不熟,也不知道对方目的是怎样的,有点惶恐,又不敢推辞,现在坐在这软椅上,更是坐如针扎。
他拘谨地提了下黑框眼镜,木讷地看向了陆枝遇半天,只觉得她盘亮条顺,相貌出众非同普通人,看不出个理所当然来,说:“我的学生很多,十多年了也记不清楚面孔了,不过阮小姐,你说的这个名字我倒是有点印象。我当老师么多年,只碰到过一位天才的学生,世界奥数竞赛拿过一等奖,好像是叫陆枝遇,我以为这孩子在学术界会有名字,可惜过了这么多年,销声匿迹了。”
他看着陆枝遇的脸,越看越顺眼,只觉得她灵气逼人,好似又记得点了什么,说:“那孩子乐于助人,帮了我不少忙,还是我开的补课小班里的小班长,那双眼睛倒是和这位小姑娘很像,很有灵气。”
阮苏淮观察着陆枝遇的表情,心中已有数,又朝着唐锦故意问道,“老师,那你还记得杜越泽吗?他当年参加文艺汇演,我便是与他在那里初识的。我邀请老师来,就是为了感谢老师,当年的阴差阳错我才认识了生命中的贵人,其中的经历错杂万千,时隔多年,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她。您无形之中做了回红娘,这顿饭时隔多年才请您,有点对不住。”
唐锦忽而面红耳赤,似是遭到了羞辱,愤怒极了,直推椅子起身,那动作大的桌上的碗筷也抖栗片刻,“原来你是杜越泽那畜生的朋友,哼,这顿饭不吃也罢。”
阮苏淮一愣,心中疑惑,也站起来,说:“唐老师,您这是怎么了?您先坐下。”
陆枝遇一听觉得唐锦似乎藏了点什么关于杜越泽有用的信息,拦住了怒气冲冲的唐锦,递上了茶水,恭敬地说:“老师,您先消火,饭菜都还没上,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还是头一次再聚,我很珍惜这一次和老师见面的机会,您是我启蒙的恩师,。”
唐锦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双眸纯净地望着他,有种抚慰人心的魔力,他接过了陆枝遇的茶水,单喝了一口,心情莫名地平和下来。
陆枝遇见唐锦情绪缓和了下来,坐在了休息区的茶桌上,沉闷地说:“学生不才,正是老师口中那位销声匿迹的陆枝遇。几年前,我本应在国外念书,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天降横祸导致我辍学,考研计划也搁置,甚至被您口中的畜生杜越泽所胁迫,落魄到来娱乐圈谋求发展。我本事业有些起色,但杜越泽仗着他的权势,逼得学生资源皆断,全靠我的朋友阮苏淮,我才得已有片刻的喘息余地。”
“老师您说,您在学术界看不到我的名字,那也是学生毕生的遗憾之一,若时光重来,我必然会认真读完大学,成为一个为社会科研事业做出贡献人。”
她说着说着,心里也是对原身女主的感慨,若是女主没遇上杜越泽,若是这之间没那么多牵扯,那女主必然在未来也能在喜欢的领域有一番成就,更不会被圈养在名利场之中,成为牺牲品。
唐锦听着陆枝遇的一番遭遇,也感慨地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遭到这畜生的迫害,原来还有其他人,也深受荼毒。”
他轻叹一声,苦涩说:“我早就不在学校任职了,我今后也没资格再成为一名人民教师了。杜越泽是我的远方亲戚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就沉默寡言,暑假经常来我家来补习。毕竟是亲戚,我从来不亏待他,补习课也从不收钱。我在s大任职教授后,杜越泽为了考国外的学校经常来校内咨询我,想让我给他写推荐信。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卑鄙小人,为了得到上国外名校的机会,他剽窃了我研究两年之久的学术课题发表在学术刊,用我的心血直接得到了破例录取的资格。在他被某国外大学录取后,本来我要写信举报,告知教育局这件事,但他买通了一位女学生,诬陷我违背师德。我被学校开除,全家迫于我糟糕的名声搬离了原来的城市,前妻更因此事与我离婚,带走了我唯一的女儿。”
唐锦义愤填膺地说:“现今杜越泽家财万贯,更是名誉加身,我更是无处去申讨正义,这世道不公,老天爷无眼,竟让这般的小人得意至此。”
阮苏淮在邀请唐锦赴宴,早就将他的过往调查的清清楚楚,自然是知道,这些事都是真实的。
她虽并不意外,只是在心里颇为郁闷,只觉得她十几年的年华,因为一个误会,爱错了一个人,青春喂了狗屎,学生时代的回忆也不堪入目,令她隐隐作呕。
陆枝遇听着,见唐锦才五十岁,早已满头华发,这些年,他必然是不好过,心里不由的也有些难受,说:“老师,您受委屈了,这些年学生也在寻找这杜越泽犯罪的罪证,不出两年,他必然会被绳之以法,希望他也能交代出当年老师的冤案,能让老师重获清白。”
阮苏淮的视线深深看向了陆枝遇,朝着唐锦说:“唐老师,我听说您在老家开了养殖场,一直找不到肉源买卖的渠道,我有个朋友开了连锁饭馆,希望和您长期合作,您加下我的微信,我将我朋友微信推给你。”
她清楚唐锦的养殖场也处处被同行打压,这几年还有禽类瘟病,损失惨重,但他这人心高气傲,表面上的钱财和资助必然不肯接受,她恰好有点餐饮行业的人脉关系,可以帮他一把。
“阮小姐,真的很感谢你,我老家的村民还有几百斤的猪肉滞销,还想着要不要在抖音上宣传,做成猪肉干扛出深山卖出去,这回总算有着落了。”
唐锦感激地说着,交换了微信,脸上还有不真实的兴奋红晕。
菜肴一道道上了桌,不愧是五千元抵消的包厢,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单是一道阿拉斯加帝王蟹和澳洲龙虾,就把这抵消给抵的差不多了。
唐锦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说:“阮小姐,你请客也不用那么贵,我看着都不敢吃下去了。”
“唐老师,这些都是我们请你的,您不必有心理负担,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
阮苏淮带着职业假笑说着,唐锦望着满桌喷香的饭菜纠结了一下,他饥肠辘辘,终还是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陆枝遇秉承着不吃完就浪费的节俭观念,欣然地接受了顶头上司的请客,不客气地每道菜都横扫了一遍。
阮苏淮全程只动了几下筷子,视线全程落在了陆枝遇的吃相上,眸中凝着光芒,一丝笑容噙于嘴角。
她中途又叫来了服务生,开了几瓶酒,也不动菜,凝视着陆枝遇,一杯杯的灌酒下肚,稍许秀丽的眉眼多了少许的醉意,衬着那张美得张扬的脸庞愈发瑰姿艳逸,令人移不开眼。
这场饭宴散场,阮苏淮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陆枝遇本欲送唐锦回家,唐锦住的地方偏远开车都要一个小时,但看着阮苏淮醉成这个样子,她也只能抱歉的和唐锦告别,目送他走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