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喝得醉醺醺的人放在了车后座,陆枝遇正要抽身离开,忽而后背被手臂一把揽住,脖颈也贴上了柔嫩的麦色手臂。
天旋地转,她被喝醉酒的家伙放倒,压在了车后座的软垫上。
上方的人醉的果真不清,单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如海藻般棕红的长发落在她肩膀和脖颈的交汇处,左脚圆润的勾着歪斜的高跟鞋,毫无形象地在车门外摇摇欲坠,右侧浑圆健美的长腿曲起,膝盖抵在真皮车座,陷入了她本就凹陷的裙摆间。
阮苏淮朦胧迷离地半眯着凤眼似是在辨认身下的人是谁,黑衬衫的领口被她浮躁地一颗颗解开,透出了性感的蕾丝边内衣,她一脚甩飞了高跟鞋在停车场上,双腿并行地挤入下方人的两腿间,撒娇地伏在了那人身上,环住了那光滑的脖颈,满意地在对方肤质柔软的脸颊上蹭了蹭,发出了类似小奶猫的嘤咛声。
陆枝遇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就使出刚学的防狼十八式了,但阮苏淮趴在她身上磨蹭了一会儿,就在她的肩头上一动不动了,混杂着酒气和香水的复杂味道喷洒在脸上,那灼烈的热度,让她都怀疑对方发了高烧。
挪动着压在身上略重的身体,对方的事业线也很自然地不断在眼前晃动着,陆枝遇无语眼朝着天,默念着非礼勿视,扒开了阮苏淮环绕在脖子上的手,被迫练劈叉的姿势让她无语凝噎。
陆枝遇把阮苏淮的手刚从脖颈上扒开,对方的手又绕到了她腰上,紧紧搂住,这回怎么拉也拉不开了,她用着吃奶的力气硬掰着,心累无比,“我帮你去拿鞋子,掉在停车场上了,你别闹啊,酒品那么差还喝那么多酒,我服了你了,先松开好吗。”
腰侧一松,陆枝遇大喜,以为是阮苏淮清醒了,她把挂着的人从身上挪开,瞬间清凉的空气灌入车内,顿时令她神清气爽。
刚下车没走几步,她刚捡起了几步之外的高跟鞋,有个火热的身躯就贴在了她的背后,有力的双臂从后钳住了她。
肩头忽而湿漉漉的,有凉意渗入了衣内,滴在了皮肤上。
“我现在还活着,估计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愚蠢的笑话,这十多年的追逐与暗恋都好似一场噩梦,我傻乎乎的,假使被他蒙蔽也一厢情愿。他肯定觉得我是个傻子,很好骗吧。我以为他是我的真命天子,是苍茫腐朽的时间之海,唯一指引我的灯塔,结果他连个屁也不是,连名校的学位都是靠着不择手段得到的。”
阮苏淮讥讽而失落的冷笑声从背后传来。
“什么垃圾灯塔,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完美的白马王子,果然,文学的象牙塔浪漫情怀在现实中不可存在,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愚昧者,在看到他的真面目后,我还妄想着,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必然有他的难言之隐,结果到头来,现实打了我一拳又一拳,直打的我鼻青脸肿,连看一眼过去的镜子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一只脚还赤丨裸着在冰冷的橡胶地面上,衬衫长裙叠压成了塑料袋般揉皱的质感,鬓发被泪水沾湿直湿湿的黏在脸颊,不用陆枝遇回头看,她能想象到素日里光彩照人的大明星,此刻有多么的寂寥和狼狈。
后背的禁锢,使得她的距离她很近。
陆枝遇可以听到她的喉咙哽咽抽泣着,呼出的每一丝气息都好似令心脏褶皱般压缩,在空气中发出撕裂的悲痛感。
她本欲推搡,可看到阮苏淮这样的难过,她也有点不好受,她能理解这种信念的崩塌感,那是比□□的折磨更难以承受的精神的挫败感。
“这里冷,你先穿上鞋,我没喝酒,不用找代驾,我开车送你回家。”
陆枝遇捏了下围在腰间宛如螃蟹钳子般难以撬动的手臂,“先松开,别任性,我知道你清醒着。”
“我哪里还有什么家,一进去,就是满眼空寂的大理石地砖,冷的要死了。”
“今晚陪陪我好吗?两个人就不冷了。”
她的声音可怜巴巴的带着恳求,又加了一句,“我们什么都不做,你就陪陪我好吗?”
陆枝遇手肘用力撞了下身后阮苏淮的肋骨,吐槽说:“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往歪处想,我听完你第一句,我还挺乐意的,你加了一句,这话就变味了,我又不是色胚,又对你没想法。”
阮苏淮的嗓音忽而压低了,耍赖地像牛皮糖一样贴紧了她,“你不同意,那我不放手了,除非你答应我,今晚和我在一块儿。”
陆枝遇觉得这事似乎有点不对劲,立马一句,“不行。”
“必须得行。”
“我不愿意。”
“必须愿意。”
“你这个人怎么蛮不讲理?”
“我就是蛮不讲理。”
阮苏淮手一松,将陆枝遇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她身体摇摇晃晃的没坚持几秒,就把人丢在了打开的车门内,撑着车门笑容张扬,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讲理?你那么残忍的一次次拒绝我,每个理由都那么敷衍,你说我干嘛还跟你讲理。”
陆枝遇从座椅上撑起身体,本想辩驳几句,被阮苏淮气喘吁吁的样子逗乐了,挑眉看向一只手提着高跟鞋的她,说:“就你这弱鸡的体质,还想学着偶像剧的男主公主抱,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现在累坏了吧?”
阮苏淮掠过陆枝遇的肩头,弯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附耳香气袭人,轻声说:“其实你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我这么对你,对吗?我的体质好不好,力气足不足,什么话,都等我们上了床再说。”
陆枝遇被调戏的两颊发红,等汽车马达发动,嗖的一声飞出了停车位,她的心脏就好似坐过山车上上下下的,汗毛在发间竖起,“我的妈耶,阮苏淮,你这个人有病吧?酒驾就不怕被扣驾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