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小说

张瀛（第1页）

张瀛

瀛，碧之子也。仕广南刘氏，官至曹郎。尝为诗赠琴棋僧云：“我尝听师法一说，波上莲花水中月。不垢不净是色空，无法无空亦无灭。我尝对师禅一观，浪溢鳌头蟾魄满。河沙世界尽空空，一寸寒灰冷灯畔。我又闻师琴一抚，长松唤住秋山雨。弦中雅弄若铿金，指下寒泉流太古。我又看师棋一著，山顶坐沉红日脚。阿谁称是国手人，罗浮道士赌却鹤。输却药胡芦，斟下红霞丹，束手不敢争头角。”同列见之曰：“非其父不生是子。”瀛为诗尚气而不怒号，语新意卓，人所不思者，辄能道之，绰绰然见乃父风也。有诗集，今传于世。

【注释】

1碧：即张碧，传见本书卷五。

2广南刘氏：即南汉，五代时十国之一。天祐元年（904）刘隐为清海军（今广州）节度使，乾亨元年（917）其弟刘?（yǎn）称帝，建国号大越。次年改国号汉，都广州，史称南汉。

3曹郎：泛指尚书诸郎。

4“我尝听师法一说”以下几句：引诗题为《赠琴棋僧歌》，意谓我曾听大师说过一次法，佛法如碧波上的莲花和水中的月亮。没有污垢没有干净就叫作万物都是因缘所生而非实有，没有佛法没有实有也就没有毁灭。我曾对着大师看过一次禅意，就像波浪溢过鳌头、月光圆满。恒河沙数般不可胜数的世界都是并非实有的，与守在熄灭的冷灯所留下的一寸寒冷的灰烬没有什么不同。我又听大师弹过一曲古琴，就像长长的松涛之声，把山里的秋雨都给喊停了。琴弦中优雅地演奏出金属般清脆的声音，手指下仿佛有从上古时期流下来的寒泉水声。我又看过大师的一盘棋，在山顶上枯坐到一轮红日西沉。谁才是棋中第一高手？跟你对弈的罗浮道士把自己的仙鹤输给你了。罗浮道士还把自己的药葫芦也给输掉了，从药葫芦里倒出红霞一般的金丹，束着双手不敢再跟大师争比棋艺。蟾魄，古人认为月中有蟾蜍，因称月为蟾魄。河沙，佛语“恒河沙数”的省称，指多到不可胜数。铿金，金属撞击声。

5绰绰：宽裕舒缓貌。

【译文】

张瀛，是张碧的儿子。在南汉做官，官做到尚书郎。曾写诗赠于弹琴和下棋的和尚说：“我尝听师法一说，波上莲花水中月。不垢不净是色空，无法无空亦无灭。我尝对师禅一观，浪溢鳌头蟾魄满。河沙世界尽空空，一寸寒灰冷灯畔。我又闻师琴一抚，长松唤住秋山雨。弦中雅弄若铿金，指下寒泉流太古。我又看师棋一著，山顶坐沉红日脚。阿谁称是国手人，罗浮道士赌却鹤。输却药胡芦，斟下红霞丹，束手不敢争头角。”张瀛的同僚读了这首诗后说：“不是张碧这样的父亲，生不出这样的儿子。”张瀛写诗推崇气势却并不愤怒地号叫，诗歌语言清新，意旨卓绝，人们所思考不到的地方，他都能表达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父亲的风范。张瀛著有诗歌集子，如今流传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