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作陈四的学生大步走到墙边。
明烛照亮画上之人的倾城容颜,墨发如瀑,腰身纤细,独独缺了一双眼睛。
少了一双眼,也能看出来,画上之人,是白微。
她在心底念了声“阿姐”,便见陈四在众目睽睽解开裤腰带,脑袋仰着,牢牢盯着画像,双手忙得不可开交。
喘。息声回荡在明亮的地下社团。
人人狂喜。
仿佛一场盛会。
副社长踱步过来,比她高半个头,笑吟吟的:“看清楚没?小兄弟,咱们社团,每个人都拿白微当月神,月神高不可攀,却可以活在凡人的幻想,任你□□。”
“是么?”
霍青荇盯着陈四放出来的寸余蠢物,冷眼看他恶心的丑态,倏地冷嗤:“揽月社,也不过如此。”
原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结果竟被人小瞧了,副社长悠哉悠哉地把玩画笔:“陈四,加把劲,小兄弟都瞧你不起了。”
他这话恍若将军令,陈四涨红脸,硬生生熬了十分钟,听得“呲”地一声。
画像染了污秽。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刚刚好喷在画中人的双腿。
“现在呢?”副社长朗声催促:“见过入社仪式,就得非入社不可了,小兄弟,你也去试试?”
知道她有‘隐疾’的裘绍坤嘴唇一动,被同窗制止。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一处,等着看“薛小兄弟”的反应。
霍青荇眉心一拧,走到画像前掩着鼻子寒声批判:“有形无神,死物也。对着这么一幅僵硬死板的月神图,我可硬。不起来。”
裘绍坤心道:好兄弟,别给自己找补了,你不行,兄弟又不会笑话你。
“这画出自何人之手?”
“是社长亲笔所绘。”
在这的多是画院学生,零星几个出自燕大其他学院,皆因组建社团的社长是画院的人——其人神秘,见过他真容的,只一个读大四的副社长。
“你说这画不行,是死物,薛小兄弟莫非能化腐朽为神奇?”
“又有何难?”她冷声道:“笔来。”
副社长愣了一愣,慢半拍将画笔递到她手。
霍青荇站在脏污了的画像前,火气堆到嗓子眼,气得一把摔了笔杆:“肮脏透顶,拿幅新的来!”
“……”
年纪不大,气性大得没了边。
稀奇的是,整个揽月社竟真教她震得心口发麻,不好形容的惊惧。
陈四脸黑如锅灶,敢怒不敢言。
副社长这回没指派人,移步去了趟社长室,眨眼捧回一幅新画挂在墙壁:“消消气,这下总可以了吧?”
果然是少爷脾气。
不过……
他眼神幽深:若真入了社团,运作得当,好生结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大助力。
这下,不等副社长发话,社员们自发捧好需用的颜料,霍青荇眼里烧着冷焰火,强行逼下心尖想要杀人的恼,气息一沉,提笔点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