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揽月社的社长画工夯实,画旁的栩栩如生,唯独白微的这双眼,耗费多少心思也画不好。
画不好,那就不画。
可今日这幅画被人添了一双冷清有神的眼,画像上的人好似活了过来,引发不小的轰动。
“白、白微?”
“这真是白微!”
“是、是白助教……”
他们望向“薛小兄弟”的眼神充满由衷的叹服。
霍青荇搁笔,揶揄瞧着副社长一霎抬高的物什:“不如,你来试试?”
副社长喉咙一动,当下也不客气,径直凑近那面墙,对上白微那双冷冽销魂的眸,坚持了没三分钟,缴械投降。
画再次污了。
他震撼不已。
仗着一手画龙点睛的本事,这回,不是霍青荇主动入社,而是揽月社众人求着她加入。
不到半天光景,摇身一变,成为社团的灵魂人物。
。
正午,忙完工作的白微没等来青荇陪她去燕大食堂就餐,却等来正主托人递来的口信——
“阿姐不用等我,我不舒服,先回家了。”
因为这句话,白微频频走神,到底没忍住临时请了半天假,匆忙赶回去。
长鸣路,霍家别墅。
霍青荇阴沉沉地走进霍灵绯房间,陈妈见这态势吓得说话不利索:“大、大少爷,要找什么?”
“《千金缘》。”
齿缝里挤出来的字眼,裹着嗜血戾气,陈妈心肝直颤,脑袋快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冻住,直到霍青荇冷冰冰地瞥来一眼。
“哦,对,对,是《千金缘》,大少爷稍等。”
前几日霍灵绯经常捧着这书看,甚至给书包了一层挺正经的皮,陈妈不费力气地找到,送书过去的短暂几秒,硬是骇得没敢抬头。
霍青荇捏着书回房,门关好,她寒着脸从书页夹层找到裘绍坤所说的“情诗”,乍看之下,又哪里是情诗,分明是淫诗!
砰地一声,房间传来瓷器打碎的震响。
陈妈胆战心惊地朝二楼看了看,不知大少爷哪来的这股邪火。
五分钟后,霍青荇顶着一脸水渍下楼,刘海被清水打湿,容色泛着不正常的白,眼睛都是红的。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话筒顺时针转一圈,接通电话接线员,转接到京大教务处,变脸似的,虚弱地咳嗽两声,同教导主任申请延长假期。
白微一脚踏进客厅的门,听到她请求“在原定延期上再延长七天返校”的内容,心一咯噔。
霍青荇握着话筒,不敢看白微的眼,脸别开,几句话的功夫得到教务处延期回校的批准,笑着挂断电话。
“惊蛰?你哪里不舒服?”
白微蛾眉紧蹙,快步上前,担忧地用手背去贴她的额头。
“阿姐,我没事。”
两指圈住白微细白的手腕,她扬起笑脸:“就是,又舍不得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