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此一别,就是十余日。庆元帝为了庆祝纯宁劫后余生,办一场春日祭,告谢列祖列宗。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纯宁除了还有些瘦弱已无大碍!身上难看的印记已然消退干净。“公主,您就是这天下最美的人!”巧烟仔细替纯宁梳妆好,瞧着镜里的出水芙蓉般的纯宁,不经夸赞。纯宁嗔了她一眼:“动作快些,劳得父皇等我们,那真是大过!”沈晏这边也接到了消息,实在是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只得求助赛雪歌让她帮忙遮盖脸上的印记。赛雪歌见沈晏如今这副模样,有些后悔帮他救纯宁。纯宁那时是幼虫入体,又被压制,才会撑了这么多年才被嗜血蛊蚕食。可沈晏不一样。他是被长成成虫的的蛊虫蚕食。几日的功夫印记就长到脸上。“你可后悔救她?”面前之人笑容温润,“怎会?这是我此生觉得最高兴的一件事。”纯宁坐着府里三驾的马车缓缓入宫,路过驸马府时,见大门紧闭。“驸马这边可动身了?”想起沈晏,不经有些伤感,他自搬去驸马府,竟一次也没有回去过。“奴婢不知,前儿就让人来告知了!”巧烟小声回道。马车未做停留,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到宫门前。纯宁刚一下马车,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孤零零,立于一侧。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果真是沈晏,心中疑惑,怎得几日不见竟瘦成这副模样。沈晏身边没有留伺候的下人,他特意早出门就是想着能在此等一等纯宁,想看一看她。可这真的见到了,却满心怯意,不敢上前。纯宁今日着了一身浅蓝色宫装,裙角绣着细碎的花瓣,宽大的群幅逶迤身后,淡雅不失贵气,薄施粉黛,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巧有受邀前来参加春日祭的官员亲眷,纷纷上前行礼。众目之下纯宁也不好多说什么,由着巧烟搀扶缓步往前走。沈晏跟在身后,一路二人没有言语。庆元帝一早就盼着纯宁,根本不用禀报,纯宁与沈晏一路被领到了跟前。“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纯宁跪地行礼。“快起快起,身子还不利落,何必行此大礼!”庆元帝激动地热泪盈眶,本以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这个宝贝女儿好端端站在自己跟前,别提多高兴了了。庆元帝从纯宁口中得知是楚萧治好了她,又是赏黄金,又是赐官位。“父皇,黄金儿臣就替他做主收下,这官儿就算了,他的性子不适合!若父皇信他,有事随时招他进宫便是。”纯宁曾经问过他,他更愿意留在市井。父女俩有着说不完的话,丝毫没有提及身旁的沈晏。临了庆元帝才说了一句,“听说驸马搬去驸马府了?”不等沈晏回话。“父皇勿怪,是儿臣让他去的。”“瞧着驸马的心性与你父亲真是大相径庭!”庆元帝这话算是客气了,若不是考虑纯宁刚好,不愿让她扰心费神,定是要好好责问。春日祭办的圆满,晚上宫中设宴,好不热闹。远策受邀在列,好不容易抽了空,来到纯宁身边。“公主福瑞伴身,往后定是万事顺遂!”二人已有月余未见过了,纯宁心中感念他的关心,笑着回道,“愿如远大人所言!”沈晏在一旁坐着,望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二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酒过三巡。庆元帝体恤纯宁初愈,允她先行回府。沈晏自然也得起身相随。二人行至宫门口,纯宁停下脚步与他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你可是有什么不适?”今日庆元帝与皇太后话里话外都在鞭策他,他一一应下没有多的言语。沈晏脚下一顿,抬眸看着面前之人,内心酸涩,明明如此深爱却无法言说,“公主多虑了,微臣一切都好!比在公主府安逸!”
第五十六章事出反常
这话纯宁听着只觉得是被泼了一盆冰冷的水,轻笑一声:“那倒是本公主眼拙了!既如此,驸马早些回府吧!”说完,纯宁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马车渐渐远去,留下沈晏一人立于夜幕之下,浑身透着孤寂。却不知这边坐在马车上的纯宁,被气得红了眼眶。“公主,您别难过了!不值得!”巧烟劝道。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情所困。纯宁一向觉得自己脑子还算灵清,竟被一个沈晏搅乱了心思。当下痛定思痛,誓要回到成亲时所说的那般,互不相干。春季最是养人,经过这一季的修养,纯宁身子已然无恙,时常带着巧烟出府游玩,从前没见过没吃过的,她再也不愿错过。就连远在北狄的宋纯瑶都传信回来祝贺她。转眼到了立夏。天渐渐变长,纯宁最不耐热,正与巧烟商议过些时日便搬去行宫过夏。“公主,清平郡主求见!”下人来报。“清平?”纯宁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公主,就是康平王的那个小女儿,您之前见过的。”巧烟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两日上京在传远家要与康平王府结亲。就算想起了这号人物,也与她无甚交集,她来做什么。“请到前厅,我稍后便去!”下人领命退下。康平王是个中庸的,在朝中没什么要职,膝下两子三女,清平是最小的一个女儿。纯宁到前厅时,清平正端着茶盏饮茶,瞧见纯宁,连忙起身行礼。“清平参见福宁公主。”面前是个十六七岁,清秀可人的女子。纯宁笑脸相迎,“妹妹快起,手中有事,让郡主久等了!”清平缓缓起身行礼,“清平扰了公主清休,公主可不要怪罪!”这不熟络的人突然登门拜访,定是有事,纯宁也不与她多绕弯,“郡主今日前来,可是有事?”这一问让清平手绢掩面,面露难色,“清平确有一事劳烦公主!”“本公主久病缠身不问世事,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纯宁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不敢应。“不瞒公主,我母亲与远家夫人正在商议我与远策的婚事,眼看就要定下来了。我昨日竟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物,听闻公主与远策自幼便相识,特来叨扰公主,想问问您可知远策是否有心仪之人?”清平年纪虽幼。可眼眸之间清明锐利,不是个简单的人儿。纯宁面上带笑,却不达眼底,“若是此事,怕是要让妹妹失望了,我与远策最多算是相识,说不上相熟。”清平点了点头,“想来也是,公主不长待在上京,是妹妹想岔了!”说完,从袖下取出一物,端详起来。纯宁瞧见她手里的东西,神色一冷,转瞬便恢复了自若的神情。“妹妹要与远家结亲,当真是天大的喜事!到时可不要忘了请我去吃口喜酒!”清平听闻,一脸羞怯,“还未定下,到让公主笑话了!”“郡主若无事,留下来用午膳,巧烟吩咐下去。”纯宁自若大方,清平一时也不敢下定论,起身,“谢公主美意,只是清平府中还有事宜,就不叨扰公主了!”客套话又说了一堆,热情的送走了清平,纯宁转身就变了脸。“这清平郡主胆子不小,竟敢来公主府试探我!”清平手中之物纯宁当然识得,那是太后送她的生辰礼,有一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