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天澈就好像知道和尚所指的地方有什么一样,握着军务文书的手抖个不停,指节都捏得泛白了,拳头上青筋突起,眼睛却依旧不敢往那个方向去。
他反而是最先抡动轮椅走开的那个。
“无尘,走了。”
他语气低沉而苍白,仿佛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事实要逃避一般,飞快地盍上文书要催促人走。
可无尘眼睛却依旧盯着那一方。
并且不时地发出喟叹:“啧啧,美人殿下,你看啊,你那昨日刚认回来的孪生弟弟,他啊”
“无尘!!走了!!”疯子突然抓狂地爆喝了一声,吓得无尘脸上一愣,继而又“嗤嗤”地笑了起来。
“美人殿下,你误会了。”
“你可以误会贫僧,但怎么可以误会太子妃呢?她现在还是你的妻子,是太子妃呢,怎么可能做出不道义的事情?”
“她已经自己站起来了,并且主动保持开一定的距离,贫僧叹息是在叹你那个孪生弟弟,他怎么就不会抓住时机呢?嘿嘿,强夺兄嫂什么的,听起来就特别带感!”
无尘说着,一旁的疯子又朝他投来赤红的兽眸。
他立马抿笑着闭嘴不说了。
然后闵天澈才开始抡动轮椅朝二人走去。
长翎的确在第一时间就立马从闵天络身上起来,并且还反过来伸手去拉起了他。
闵天络可能刚才被她跌倒那下撞了胸腔,撞得他止不住呛咳起来。
他以拳抵胸缓了一会儿,眼尾泛红的模样看得长翎瞪大了杏眸,不同于那癫狂野兽一般的疯六,原来一模一样的一副面孔,还能有如此不一致的美态。
赵长翎不禁在内心默默唾弃自己,啊,赵长翎啊赵长翎,原来你也是个好·色的泛泛之徒。
“天络哥哥嗯,对不起啦,我现在是太子妃。”长翎打着哈哈地试图解释这一尴尬。
心里忐忑着,刚才那一下她因为要顾存身份和道义,不肯踩界,不知道天络哥哥心里会怎么想?
他是不是还不能接受,她已为兄嫂的事实?
长翎低垂下头。
闵天络顺了顺气后,尤有不解地看着她。
以前的长翎还会疑惑,觉得自己对天络哥哥一时一变的复杂矛盾感情产生不理解,但自打如今重遇以后,赵长翎却又渐渐开始清晰起来。
她对天络哥哥的恋慕,就犹如至真至纯的孩童孺慕一般的感情,纯洁到只需要世界存在这么一份感情就行了,并没打算要拥有什么。
当初她听从天络哥哥的“临终愿望”,回去找到闵天澈伺机把报恩报到他身上,其实真的就只是为报恩罢了。
倘若有朝一日天络哥哥真的死而复生,她是真的想都没有想过,自己要与他在一起的事。
暂不论自己现在还是太子妃的身份,即便和闵六成功和离了,她那样命薄之人,又怎敢让天络哥哥将来徒留下伤心?
所以,只要她的天络哥哥并未对她付出太深的感情,她就把内心的曾经向往,藏于心内吧。这辈子剩下的时间,过得但求无愧于心就可以了,在不在一起不是最重要的。
“啊,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赶紧去见太子殿下吧,要早一点商量下对策。”
长翎笑着朝他招招手,亲昵的样子就如同情人一般。
恰在这时,木轮椅的主人转着轮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