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绯红吐了一口气,纸张化为飞灰,她覆盖下来,夺他唇边一个吻,“许粒,你要做好准备,上了我的贼船,想下去可没那么容易。”
分明是威胁的话,他狂跳的心脏逐渐平稳,“……嗯,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第二天,哥哥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目不转睛,一直看着一个地方。
护士感到奇怪,也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她就问,“你在看什么啊?别担心,也别害怕,我们医生都是最好的,你会没事的。”
视野之中,恶魔长着狰狞的山羊角,漆黑的羽翼垂下,静立在一旁,血红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玛瑙。
恐怖画像般的惊悚又艳丽。
哥哥弯了弯唇,语气软得像化了,“嗯,谢谢您,我不害怕。”
他的恶魔爱人在注视着他,如同某种力量,驱散了他所有的不安。
手术前所未有的成功,哥哥修养一段时间之后,恢复了健康,被治愈的心脏比常人还要强壮,就好像被施了法。
医生们感到惊奇,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拉着哥哥到处检查,他们自费出钱,最后还是弟弟许燃拉着脸,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训斥哥哥,“他们让检查你就检查吗?你当什么小白鼠啊?”
哥哥笑着,“也没什么,能为国家医学做出一点贡献,我很荣幸。”
弟弟一噎。
他哥心脏是好了,但性格……是不是温柔得过分?以前哥哥只对他好,对外界都保持着一份清醒的警惕,看似温柔,实则包裹着一层坚硬的铁丝,将善良跟恶意都隔绝在外。现在他就像是放下了什么重负,肆无忌惮地接受人间对他的馈赠。
勇敢的,不再害怕。
弟弟:“……草,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该不会是被医生掉包了吧?
哥哥:“如果你是说你四岁还尿床的话,那我应该是你哥哥,毕竟床单是我换的。”
弟弟:“……”
是亲哥无疑了。
晚饭时间,哥哥被允许吃了一块辣椒片,很小,还不如半个指甲盖,但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原来辣椒,是这种滋味的。”他一直生着病,饮食也很严格,不碰任何辛辣食物,嘴里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味道,像丧失味蕾一样可怕。
“下次,我还想喝点,酒。”
她前一次过来,唇齿就带着点酒味,不浓,浅得像是某种花香。当然,也可能是他的某种滤镜,他觉得恶魔每一块骨头都是绝美的,包括她的体味跟气息,没有任何的缺陷。
哥哥舔了舔唇,仿佛还残留着辣椒块的酥麻。
“不行!”
弟弟严厉拒绝他,“许粒,你别以为你病好了,就可以放肆了!你给老子安分点!不然,我告诉你女友你不听话!”
哥哥被饭粒呛到。
这种被请家长是感觉怎么回事?
“我不喝了,肯定滴酒不沾,你别告诉她。”哥哥无奈妥协。
“这还差不多。”弟弟坐了回去,又故作无意地问,“你都出院那么多天了,她怎么没来看你?”
该不会那个家伙对病美人有着某种执念,一旦哥哥好了,就不要他了?
草,他会想打死那个女人的。
“她……来的方式很特殊。”
有时候是床头。
有时候是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