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些不好意思,“我见过的,只是你看不见的。”
弟弟表情逐渐失控扭曲,这要不是哥哥的手术成功,一直有人安排活动,他真的会觉得哥哥是跟鬼在谈恋爱!
吃完晚饭后,许燃去洗碗,哥哥被他赶回了房间,“你收拾下,开窗去一下霉味,好久没住了!”
这是许燃故意的,他会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给哥哥,让他不至于觉得自己在包办他的生活,把他看得跟废人一样。
“好。”
哥哥乖乖回房,他刚打开房门,一股凉风直冲面门。
房间里,光线充足,灿烂的夏天姗姗来迟,老旧的窗户下木屑被风吹开,从脚踝,到腰,再到那合拢的羽翼,连同那一株被养得洁白晶莹的水仙球根,被曝晒在阳光底下。恶魔后腰一仰,坐在他的床头柜上,黑发小蛇般蜿蜒到地上,歪着头,百无聊赖玩着她的红坠子。
——恶魔表情不耐烦,身体却很诚实,等着她姗姗来迟的人类小情人。
像个传奇。
现在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传奇。
他放慢脚步,走过去,光影重叠,人类的影子被庞大的恶魔阴影遮住。
绯红低头,看这个埋在她胸口的呆奶猫,每次找她,都像是小猫找妈妈似的。
“你弟弟不准你沾酒,不高兴了?”
她显然听得一清二楚。
“嗯……”
他还没解释,她的脸就钻了过来,泼墨色的长发从视线掠过,那鲜红的小鳞片刮了下他的皮肤。
羊角俯下。
她猩红色的指甲捏着他脖颈一小块软肉,也如传奇般,正式亲吻祭品的嘴唇,他被吻得一惊,脚掌后移,但黑发仿佛有了生命,铺在他的脚边,如藤蔓脉络一样,缠绕着,禁锢着他。他有些惊慌,并没有再后退,而是鼓足勇气,适应她头发的冰冷湿滑。
没那么可怕。
哥哥放松双肩,他极乖张嘴,纵容了恶魔的尖齿横行,任由头发包裹住他的身体,如同泡在了一片并不算寒冷的黑水里。嘴里,有小鱼游走,他耐心地养起她,他身上别的优点不多,温柔耐心算是一点,要是能取悦恶魔刁钻的口味就好了。
哥哥被绯红吮吸双颊发红,眼尾沁出一点破碎的眼泪,他呼吸动荡,小心翼翼环住她的脖颈,忍住羞耻问她,“今天……喂饱你吗?”
“还不够。”
她说着,又突然袭击,咬了下他耳朵。
“这才像话。”
他决定以后都不打耳洞了,戴耳钉的时候免得碰到她牙齿。
这么想的,哥哥笑了起来,恶魔羽翼微伸,将他抱到腿上,羽毛遮住他的脸,只剩下细微渗露进来的光,他如同身处一个暗黑温暖的茧房,世界只剩下她的呼吸。
“吃饱了,陪我睡一会儿。”
奶猫哥哥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陪着她睡着了。
不知不觉,哥哥已经出院一年了,看上去依然纤细清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但弟弟知道,这家伙,是拿个碗,都能把碗掰碎的狠人。
许燃不止一次怀疑,哥哥跟外星人谈恋爱,传染了某种不得了的基因。
但好在,他到现在还没看到副作用。
这天,他照常换衣服出门,去给一家杂志社拍封面,哥哥从画室跑出来,身上的围裙五颜六色的,他似乎遇到了一个难题,忧愁问他,“怎么才能光芒万丈呢?”
“……什么?”
哥哥忧郁地说,“她最近好像有点吃不饱,也许是我不够美味。”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