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划开伤口,血淌满地,乃至濒临死亡。
一切回归原位,
宋杲遇消失期间运用自如的见面方法成了徒劳无功的摆设,颜序酌转动一直看向同一角度的视线,快速扫过自己的四肢。
除去黑色的西装面料,没有过多的色彩渲染,躯体透露出的疼痛强烈、明显。
以往的痛引发无尽的幻觉,颜序酌身在其中,不肯醒来。
此刻的伤痛,不是来自撕裂、结痂、溃烂,反反复复难以愈合的伤口,而是由于相见。
清楚可见,触手可及。
一言不发冰冷的皮囊成为记忆,鲜活生动的模样夺回主导权。
呼吸只在一瞬,颜序酌突然笑出了声。
世界对他狠毒无情,剥夺一个人生来具有的自由,搅乱那平淡无奇的命运。
他的一生注定不得安宁,永远处于勾心斗角,颠沛流离,好在一切苦难的背后总有一丝甜味在苦苦支撑。
恶人送他荆棘,宋杲遇替他踏平道路,走出困境。
他的唯一,从未离去。
“老婆,我们回家……”
颜序酌直勾勾地看着宋杲遇,满眼泪光,深情又悲凉。
“颜上将,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季已脸色铁青,目中尽是嘲讽之色,“喜欢抢别人老婆?”
颜序酌根本不理睬季已到言语挑逗,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站在自己面前,距离不到两米的人。
“好了。”那人面色无常,轻轻拽了拽季已的袖子,小声说,“小辞不想待在这里。”
两人挨得很近,在外人眼里是恩爱无间的夫夫互相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亲昵无比。
这里的外人也包含颜序酌,耳朵因听见熟知的声音爆发阵阵耳鸣,从里到外,吵得不可开交。
他用手堵住耳朵,喧嚣减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目光所及之处的场面刺痛眼,泪水涌出清洗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喉咙仿佛被什么硬物卡住,吞咽变得异常困难,颜序酌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钝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入骨,久聚不散,酸涩难耐。
大脑一片混沌,身体轻飘飘地像是没有一丁点重量,少许微风足以将人吹散。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阎王爷在地府向他招手,他不止一次摸到生死的边界线。
要死了。
死之前,再见一次宋杲遇好像也不亏。
不亏?
不亏吗?
颜序酌迷迷糊糊地想:宋杲遇本来就是他老婆,见几次面亏,见几百次面都亏,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