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宋杲遇是他的解药,那么宋杲就是他的死敌,达到了非死一个才可罢休的地步。
偏偏宋杲敢下死手,颜序酌不敢。他怕宋杲遇回来知道自己欺负过宋杲,beta会哭。
生离死别的过程太痛苦,他不想再让宋杲遇哭了。
人总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颜序酌也不例外。
骨子里的贱,泛滥成灾,颜序酌后悔莫及,学会为人处事和礼貌待人,可惜他想好好对待的人不见踪影。
无计可施,迟来的觉悟总归是迟到了。
手腕的疤痕有点痒,颜序酌没有挠,他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偶尔还会痛上几分钟,不是刺痛,是掏心掏肺的痛。
痛感就是用来铭记过往的记事本,足够痛,才能刻骨铭心,永不消弭。
他的前半生碌碌无为,全是遗憾,宋杲遇因为宋杳的存在,选择留在自己身边,宋杲因为宋杲遇的离开,恨上了自己。
他的人生从开端起,定下满盘皆输,注定失败的基调。
他不想死,可是利器总是不自觉地扎进肉里。
鲜血直流,意思飘忽的某一秒里,他望见咧嘴大笑的宋杲遇正在向自己奔来。
越来越近,他欣喜若狂,急匆匆伸出双手,扑空,拥住空气。
希望到绝望大概只用了半秒不到的时间。
他想见宋杲遇,哪怕濒临死亡。
第一次自杀,是宋杲发现并联系的医生。
那时颜序酌只看见血一点一点流出体内,眼前模糊的人影,一寸一寸清晰可见。
他动摇了,他想和眼前人双宿双飞。
“颜序酌,你赶紧死,我找到妈妈马上和他说,你自己自杀还要带上我,让他一辈子,十辈子都记恨你!”
当时的宋杲用尽全力哭喊,颜序酌依稀捕捉的词语仅有恨字。
如果恨能让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未尝不是一种令人向往的别样情感。
有点嫉妒。
颜序酌推开扑倒在他怀里拿着衣服包裹手腕伤口的宋杳,大步迈出浴室,爬上救护车。
他从未想过自杀,这是弱者思维。
颜序酌一直坚定地认为宋杲遇没死,死亡不可取,自己的消失就是将beta推向别人怀里。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自我的安慰能力没有增长,无孔不入的想念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他的励志。
陆陆续续,不定期地捅自己成为颜序酌百无聊赖生活里的调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