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医院,国教包下了一整栋楼,以检测适龄孩童对圣力的亲和程度。
在被改造为实验室的诊室中,克洛艾端起一个烧杯,里面的水立刻完全圣化为了圣水,引发了一阵小小的议论:
“这简直不可思议,表现最棒的试验者居然是这个女孩,快点去向上级报告!”
“她从没去过教堂啊,为何会有如此丰沛的圣力?”
“我敢打赌,她日后掌握的『奇迹』一定相当惊人……”
——什么是圣力?什么是奇迹?
克洛艾静观那些研究人员手忙脚乱、奔走相告,莹莹蓝眸毫无波澜,像在旁观一场小丑戏。
等克洛艾做完全身体检,走出房间,糖稀满面笑意地凑上来,脸上肥肉都快挤成一团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被威斯敏斯特教堂选中了,要过上好日子啦。”
连不苟言笑的法棍都难得地笑了出来,她大笑起来像公鸡打鸣,细长的脖子一抽一搐:“你要是以后发迹了,别忘了我们的养育之恩啊。”
两个女人把克洛艾丢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兴高采烈地走了。
克洛艾从没见到她们如此开心过,把孤儿送到这么一所赫赫有名的教堂,能领到一大笔钱吧。
克洛艾对那孤儿院没什么好印象,阴暗,潮湿,死气沉沉。
每到深夜,她一边躲在被窝中哭泣,一边反复诅咒体罚孤儿的职员们。
她对那里的所有人都满怀恨意,即使糖稀和法棍抛下了她,她也不会对那两个魔头有任何怀念……
可是,她们没有回头看一眼,一眼也没有。克洛艾就像再被抛弃了一次,心里生出一丝荒唐的寂寞。
但她依然保持端坐。这是孤儿院里的规矩,坐的时候必须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否则后背就要挨戒尺了。
她一直安静地坐到了入夜,直到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医院,走廊上空无一人。
一名年事已高的修女如幽灵般现身在女孩身边。
老修女的面容无比冷峻,黑色头巾裹在头上,宛如一块尸布。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克洛艾?”
克洛艾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毫无反应。
老修女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克洛艾。”
克洛艾慌忙站起身来,应道:“是,女士。”
深陷于眼窝中的棕色瞳孔打量着她的全身,随即传来一声沉闷的宣告:“从今以后,你姓『韦斯特』。”
克洛艾被老修女带回了伦敦市区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一路上,她们没有任何言语。
“『韦斯特』这个姓,是从『威斯敏斯特』上裁剪下来的吧。”克洛艾心想,“真随便。”
仅仅在一天之内,名为“19号”的女孩就重获新生,成为了“克洛艾·韦斯特”。
但要做一名合格的战斗修女,具备天资只是第一步。
克洛艾不懂经书,更没有天启,与其他修女相比,她不仅弱得可怜,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受到排挤也是理所当然。
上学,听道,练剑,就餐,都不得不独来独往。
除了不会受到蛮不讲理的殴打,这里的生活似乎与孤儿院没什么差别,依然要在阴暗的角落里用餐,依然要在夜晚的被窝里落泪。
养尊处优的同龄修女们掷来的白眼,甚至比拳脚更加痛贯人心。
若非克洛艾一心一意钻研剑术,在比武竞赛上击败坎特伯雷长剑队的精锐,一举得到众人的关注,她大概只能成为“战斗修女旅”中的一名杂兵,到一定岁数后退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中度过一生。
——我本就该是个孤独的人啊。
克洛艾如婴儿啼哭般闷哼一声,猝然达到高潮,她把膝盖抱在怀中,腴美的腰部剧烈地摇晃起来,好似一只在油锅里挣扎的活虾。
和淫水一起倾泻而出的,还有眼眶中的热泪,两者交织在一起,在床单上蔓延成湿漉漉的河流。
也许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高中时代的假期堪称价值连城,不仅要盼望好久才能等到,还总是缺斤少两。
为期七天的国庆假期,却要被老师以补课的名义巧取豪夺,放上三天都是奢望。
上了大学后,终于能享受到完完整整的黄金周了,但吕一航还没在家里呆多久,就动起了回校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