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因为家里太无聊了。
在为程秋籁办了个有史以来最小的生日宴会后,次日清晨她便离开了无锡。
吕之华躲在房间里闷头学习,比高中时还要用功十倍,比起语数英政史地,还是瀛大稀奇古怪的异能课程更对她胃口。
吕家父母也没有什么出游的打算,整天围着电视看综艺节目傻乐,像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一样懒散。
其次,是因为想做爱了。
“我还要过多久多久才能和你们见面?我实在受不了了。”吕一航在电话中向提塔诉苦。
“别急嘛,过两天你不就回学校了?你要是真忍不住了,我让柳芭来趟无锡市区为你送炮,怎么样?要不,我来也行?”提塔在电话那头笑道。
“喂,说得太粗俗了。”似乎传来了柳芭的娇嗔,也可能是错觉吧。
“不用这么麻烦。”吕一航一口回绝,“这点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提塔说:“既然你对自制力这么有自信,那就请你不要自慰哦。魔神肉身的精液,远比等量的黄金宝贵得多,你若要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君主,这些精液只能浇灌在姬妾身上。”
和提塔一起经历了诸多离谱事件后,吕一航已经习惯了她跳脱的思维方式,也接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我向你保证。”
吕一航挂断了电话。
他很早就知道,异能者的社会规则有别于世俗社会。
但他从小在普通人群中长大,过着平平无奇的生活,一直没能体会到两个社会的差异。
直到踏入瀛洲大学,尤其是遇见提塔后,他才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提塔从小在城堡中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求学魔法是她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换句话说,她是异能社会中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这种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算少,全世界范围内,至少有二十万人。
异能者是能在反掌之间摧毁人类肉体的怪物,也比任何人更了解丢掉性命的风险,因此,“杀”与“被杀”的矛盾贯穿了他们的生命。
即使说那些人有三观,那肯定也是怪物的三观。
既然提塔将仇恨、暴力、凶杀、奸淫都视若等闲,她所身处的那个世界,是不是一个充满仇恨、暴力、凶杀、奸淫的世界?
明明是个暑气未尽的夜晚,吕一航却感到脊背发凉。
他一边走进浴室,脱下T恤,一边默默告诫自己:
“我得尽快适应这一切,早晚有一天,我会更深入地走进那个世界……”
——即使我不情愿,我也没得选。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吕一航兄妹返校回到宿舍。
当吕一航躺在床上打滚小憩,准备给提塔发消息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门铃声,然后是妹妹的叫喊:
“哥,有客人找你。”
“来了——”吕一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
自从住进北区宿舍以来,除了程秋籁以外,鲜有客人来访。如果不是程秋籁的话,又会是谁呢?
吕一航走到玄关,只见门口站着一名金发少女,背着一个沉重的书包,正与吕之华寒暄。
那个金发少女比之华略高一点,体态却是一样的匀称曼妙,身上披着一件没什么特点的格子衬衫。
金灿灿的秀发梳成两股麻花辫,顺着肩膀滑落而下,玲珑的脸蛋上架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大到了有点蠢笨的地步,镜片之下的明眸却宛如婴童一般清澈可爱,仿佛正在盈盈欢笑。
——克洛艾!
当然,是把美貌掩藏于平庸的打扮之下,土妹子形态的克洛艾。朴素,毫无特点,看过一眼就会遗忘。
吕一航的神经莫名变得紧绷起来,掌心沁出了汗珠。
——她居然有胆量登门拜访,难道就不怕更残酷的报复吗?她究竟要来干嘛?!
“你同学来了,说是要还你笔记。”吕之华对哥哥说。
吕一航一惊:“什么笔记?”
克洛艾脸上露出一抹红晕,轻声说:“是『世界异能流派』课程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