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航问:“程秋籁呢?”
吕之华背靠在鞋柜上,双肘架在柜沿,无奈地说道:“她说好要来玄关接你的,但听说你快到了以后……她就没出过房门。”
“有可能在睡午觉吧,别打扰她了。”
吕之华顺口说:“好吧,等她睡醒以后,我们再去叫她。”
不过,吕之华心里清楚,程秋籁哪有午睡的习惯?她多半没睡着,而是听着楼下的动静,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吧。
——唉,在这么要紧的时候,籁籁怎么又打退堂鼓了呢?假如她也来迎接的话,是不是也会分享到一航的拥抱呢?
到这个时候,吕之华心中泛起了一丝不讲义气的庆幸,这种心态令她羞于启齿:
还好,哥哥的拥抱只属于我一个人。
当程秋籁在吕一航家餐桌前吹蜡烛许愿,切开上海丽思卡尔顿酒店专车送来的生日蛋糕时,克洛艾正蜷缩在宿舍的大床上,用被子裹住大汗淋漓的赤裸娇躯,将两根指头探向胯间最神秘的幽径。
尽管克洛艾努力挣脱脑内那些奸淫的记忆,但当她洗完澡,看到镜中那具熠熠生辉的洁白肉体时,她还是破功了。
记忆就像一只幽灵,时时萦绕在克洛艾的身侧。
现在的她,用不着警惕随时可能逼近的硕大肉棒,用不着担忧被摁倒在镜子前后入,用不着为镜中高潮的俏脸而羞涩……这反而让她觉得格外空虚。
她一只手抓住豪乳的下沿,按回忆中吕一航的手法缓慢摩挲,将牛奶般润滑的皮肤压出道道褶皱。
——如果你在场的话,你会选择怎么填满我?
“吕一航……你在哪里,你不是最喜欢插我了吗?我就在这里随你上,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不来……啊啊,轻一点,主人……好疼……”
房间中骚动着哀怨的呢喃声,间杂着“啪叽啪叽”的狂乱水声。
厚重的被子蒙住了克洛艾的眼睛,一阵阵窒息感冲击着她的头脑,她眼前被一片漆黑笼罩,蓦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在被威斯敏斯特教堂收留之前,她在约克郡的某座孤儿院中长大。
英国国教在全国资助了许多孤儿院,定期从中拣选合适的“人才”,说是“兵员”亦无不可。
那座孤儿院也在其中,只不过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和地中海的儿童贩卖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勾连。
经常有警察上门搜查,但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大门上的铁锁又会悄然解下,重新有卡车在庭院内外进进出出。
孤儿院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克洛艾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了。
追溯记忆的源头,印象中是一个阴沉的多云天。
一辆老旧轿车在路上颠簸,如一头公牛沉重地喘着气。
开车的是一个高瘦的中年女职员,始终挂着阴郁的表情,孩子们都对她畏惧万分,在背后咒骂她“法棍”。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矮胖的院长,香水味浓得刺鼻,声音又尖锐又甜腻,得了个“糖稀”的诨名。
人偶般安静的金发女孩坐在后排,双手乖巧地放在膝上,听着前面两人的交谈。
法棍把持着方向盘,冰冰冷冷地说:“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
糖稀眯着眼睛,挂着一成不变的慈爱笑容,边摆弄手机边说:“嗯,这很重要吗?我从来没想过。”
法棍叹了口气:“在国教人士面前,总不能叫她『19号』吧?我们本就被虐童的指控搞得焦头烂额,要是国教大做文章,还怎么向他们要更多资金?”
糖稀认真地烦恼了一会,刷起了手机:“说起来,我妹妹刚生了个女儿,我找找看她起了什么名。”
“哪个妹妹?”
“嫁到西西里岛的那个。”
“啊,那个拉皮条的。”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他老公的家族可是我们的大客户……是『克洛艾』,就用这个名吧。”
在等红绿灯时,法棍转过身来,指着女孩的鼻子:“记住了,你的名字是克洛艾,CHLOE,记好了吗?给我复述一遍。”
被这道严厉的视线盯着,女孩有些颤抖,手臂上的红印子似乎又发疼了。她轻轻张开双唇:“是,克洛艾,CHLOE。”
法棍是个刻薄的老处女,即使孩子完美达到了她的要求,她也会鸡蛋里挑骨头加以责打。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她没有发火,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把头扭了回去:“那些大人叫你名字的时候,别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