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胡太医,昭王妃的病情究竟如何,可有定论?”
胡太医哐的一声跪下,“殿下,王妃确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刘暲长袍下的右手微颤,“当真已药石无灵?”
“回殿下,千真万确!”
“王妃……还有多少时辰?”
“长则三五个月,短则十天半月。”
刘暲纵使已身经朝堂诸多历练,此时也有些乱了心绪。
他稍稍稳了神,立刻吩咐暗中的影卫,“快马加鞭去找昭王,命他速速回京,不得有误。”
影卫领命即刻而去。
刘暲往卧房内深深的望了一眼,
素来不信神佛的他,此刻唯愿仙佛真人庇佑,弟妹能撑到六弟回京。
他不希望自己的亲弟弟抱憾终身。
卧房内,刘琛看着泣不成声的妹妹,以及房内那些强忍着眼泪的下人,哪里还能不清楚。
一时间,惊恐、悲伤席卷了刘琛的身心。
他做不到像妹妹那样痛哭出声,只是无声的掉眼泪。
“母妃……”
苏妧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她却不知如何劝解自己的两个孩子。
但她必须做的,便是为他们打点好往后她不在的那些日子。
明心和素心是她的心腹,两人有智谋有手段,替她看护孩子长大不成问题。
至于……
想到那个许久未有音讯的丈夫,苏妧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年少初嫁时,她也曾无限欢喜,未来夫君是皇室嫡出的天之骄子,潘安宋玉般的人物,届时谁不赞她好福气。
婚后,在外人眼里,她仍是让人钦羡的。
昭王不好女色,无通房侍妾,更无姨娘侧妃,王府后院只她一人。
这在达官显贵之家已是少见难得,更何况是在天潢贵胄的皇室。
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桩婚姻带来的酸甜涩苦,唯有苏妧自己知晓。
刘曜对她不好吗?
好像不是,
起码以礼相待,起码没有宠妾灭妻,更不曾打骂或是恶语相向;
可刘曜对她算是好吗?
好像也不算;
一桩寒冰一样的婚姻,怎么会好?
一个永远捂不热的冰块一样的丈夫,怎么会好?
成亲十余载,夫妻间温情的时刻屈指可数,她见他笑的时候更是寥寥无几。
除了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其他的……她是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