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半年,太漫长了。弗拉维尔拜访过小鹿大夫的父母。小鹿大夫的父亲是个伟大的宫廷医生,据说在天花防治中做出杰出贡献所以被摄政王嘉奖。弗拉维尔对小鹿大夫胖胖的母亲很有好感,她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胖胖的,乐呵呵的,逼他吃得饱饱的。
如果西班牙军队没有屠村的话,她和小鹿大夫的母亲年龄差不多。
小鹿大夫的父母问弗拉维尔家人,弗拉维尔笑一笑。
弗拉维尔离京这天,撞上军队出京城。黑甲黑马黑披风手持长枪的身影掠过弗拉维尔的马车,弗拉维尔趴在马车车厢里往外看。那高大威武的身影太好认了,摄政王,异常符合弗拉维尔对王者想象的人。
摄政王亲征,弗拉维尔想起自己以前读过的一句诗:军行万里出龙庭。
上帝保佑你。弗拉维尔轻声道。
摄政王亲征,内阁没反对一句。李家几代马背皇帝,子孙衰微,自土木堡,皇帝绝无兵权。摄政王是土木堡之后第一个领兵的王者。这位王要把李家丢的脸面全都捡回来。
皇帝陛下眼泪汪汪地送他:“六叔何必非得上前线?”
摄政王半跪在皇帝陛下面前:“臣是代替陛下去的。列祖列宗应当看到陛下如何拿回开平卫,如何拿回辽东。”
皇帝陛下沉默。皇二子和曾森一左一右站着,曾森一脸敬佩,看摄政王眼睛都是亮的。为皇帝陛下征战,这是曾森梦寐以求的。李小二哭得稀里哗啦,皇帝陛下不得不塞给他一块手绢。
摄政王低声道:“陛下,李家人绝无叛徒,不可能被俘。”
皇帝陛下一愣,眼泪簌簌:“我记得了。”
摄政王一抱拳:“臣,报国去了。”
京城门大开,摄政王领兵出京,义无反顾。
建州调北方富余卫木里吉卫斡朵伦卫兵,大军集体南下。自萨尔浒之后第一次如此大规模运兵。黄台吉摔了砚台。到了开平卫才知道北京已经真的找到控制天花的办法。这一次原本想抢一次就走,没想到在开平卫伤亡惨重,那麽无论如何一定要进长城,进北京。既然抢不了粮食,干脆要整个江山。
大不了,重演萨尔浒。
伊勒德在小学堂里打转,谢绅吓得手抖。萨尔浒毕竟远在辽东,赌国运输了,也就是丢了辽东。开平卫就在北京脑袋上面,金兵闯进开平卫,北京可真完了。
“我在建州这麽多年,北边军卫都跑了。如果动了北边军卫,对于建州来说也算是动了国本了。”
谢绅脸色发白:“殿下一出来,更把金兵拉到开平卫了,开平卫打不进去,那不是还有山西陕西,无论从哪儿进……”
伊勒德心里估算,等到北边卫所所有军队集结南下,那麽辽东金兵的兵力就降到半数以下了。
那个时候複州起义,倒是……好时机!
谢绅心里狂跳,伊勒德忽然问他:“遴选考试,你考得如何了?”
谢绅点头:“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