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闻乐动弹不得,只能瞪他几眼。她心里叫苦不迭。呜呜呜,她好惨。葭葭,皇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与此同时,襄城安静的大路上,一辆青帷布马车正往驿馆疾驰而去。马车内,装饰雅致,小几上,煮着一壶湘波绿。司徒衍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本书卷。他身着砂红色的圆领袍。衣袍上下,皆无纹路点缀,却是灼灼耀目,衬得他的眉目生姿,如暗夜罂粟,危险却令人迷醉。“陛下,孝敏长公主来信说,闻乐长公主已经从那胡商手里跑了,并不在仁宜太后的手里。”千寒坐在一侧,对司徒衍说道。司徒衍微一颔首,“朕明白,朕已经命人去找了。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这回会吃到什么样的苦头。茫茫人海,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人找到,实属不易。”“属下已经让人去查公主逃跑的路线,沿着那条路线找,该是很快就能将人找到。而且,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意外的。”千寒说着,心道,陛下,你也要担心担心自个。在沈葭前来襄城后不久,新帝也动身前来,只不过,新帝没有告知沈葭。一路上,新帝送给仁宜太后的几封婚书。可这些婚书,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复,搞得新帝还要千里迢迢,悄悄地前来襄城,以表诚心。而新帝竟然看上去,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也是心大。“陛下,我们快到仁宜太后她们下榻的驿馆了。”不多时,千寒挑开车帘,看到不远处的驿馆后,又回过头,对司徒衍说道:“需要让人先去告知仁宜太后吗?”“朕先去见葭儿。”司徒衍当即放下书卷,眸光暗了暗。算起来,沈葭离开他,来到襄城,也有不少时日了。千寒一拍自己的脑袋,顿觉新帝的做法很有必要。虽说新帝是要与仁宜太后洽谈婚事,但若是两人一时没谈拢,新帝岂不是连媳妇的面都见不着,就要被轰走么?所以,他认为新帝还是有必要先去跟媳妇见上一面的。“陛下打算如何进去?”千寒又想到这么个关键的问题。自从沈葭同意随仁宜太后前往容国后,那些晋国随从就被赶了回去。仁宜太后将自己的人,安放到沈葭的身边。这么座驿馆虽小,但看守的都是绝顶高手,新帝想要进去见心上人一面,也是分外艰难。司徒衍也陷入了深思。他让马车停在旮旯处。看着高耸坚实的墙面,他的双手拍案,当即道:“不若爬墙进去吧。”千寒听后,顿觉错愕。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做起了爬墙的勾当。须臾,乍见驿馆门口灯火亮起,一列侍女正侯在门边。“墙上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陛下想要直接闯进去,难度不小。”千寒尽职尽责地分析着。他凭借着暗卫的基本素养,能察觉到驿馆周边分布着的侍卫。千寒指着那些侍女说道:“属下倒有个法子。这都是仁宜太后为孝敏长公主选的侍女,陛下若是混迹在她们当中,就好办许多。”他越说越兴奋,没注意到司徒衍的脸色骤沉,唇边抽了抽。“你真是给朕想了个好方法。”司徒衍微笑,笑容却让千寒汗毛倒竖,“所以,朕做了个决定。”夜已深,沈葭未就寝。她坐在窗棂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绪不宁。这几日,仁宜太后说,司徒衍给了几封婚书,没得到回复,就没动静了,嫌弃他一点耐心都没有。她也有点担心司徒衍是不是觉得娶她太麻烦,干脆不干了。胡思乱想间,沈葭感觉窗边有一道黑影掠过。而后,那道黑影不见了,一阵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进来。”沈葭蹙眉,对门外的人说道。待人进了屋,沈葭看清来人后,受了不小的惊吓。幽会因离开晋国有些时日,仁宜太后也从不将司徒衍那边的消息透露给她,沈葭迟迟未收到司徒衍的回信,不太清楚京城的情况,有些心焦,。也不知道司徒衍有没有找出绑架司徒闻乐的幕后之人。没有手机的时代,果然是不方便。这夜,沈葭亦是辗转难眠,索性就随手拿了本册子来,坐于月下。房间内燃着意合香,她身披朦胧的月辉,目光淡扫书页,而心意全然不在册子上,也没在意册子上的图样。这时,窗外窜动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可不出片刻,这人影消失了,进门的那人却是让她感到可疑。只见眼前的侍女手里持了一方果盘,却是膀大腰粗,走路的姿势亦是豪迈。轻柔的裙裳穿着她的身上,显得紧巴巴的,无法包裹住那健硕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