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过来!”姬朔冷声砸落,眉间拢了层层阴霾。司徒闻乐听着有些后怕,不敢随他走。他直接将人扛起,带到自己的营帐里。这方营帐比她之前所待的营帐更大更厚实,还要暖和得多,至少,风透不进来。司徒闻乐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甚是懊悔。她是有多走投无路,才会向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求救。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来自敌国。姬朔命人拿了一只盥洗盆进来。他背对着她在拧一条帕子,没留意她的心理活动。待帕子被拧干净,他走过去,将干净的帕子地给她。“把脸擦干净。”司徒闻乐有些惧怕,不敢接。“不接?”姬朔再是问道,态度显然不友好。司徒闻乐低下头,好半晌,才怯怯地问:“我若是擦干净了,你就能放我走吗?”姬朔的眉梢微动,身子微微下倾,朝她接近,“你在想什么?你现在不过是一名俘虏而已,我怎么可能会放你走?”“你……”司徒闻乐甚恼。她气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却故意这么说。听他的意思,他也是将她当成俘虏对待了?那等她擦干净,他是不是会非礼她?“你不放了我,我也不会听你的。”她嗓音发颤,干脆撇过头,没去接过他的帕子。姬朔的脾气并不好。面对任性的小姑娘,他二话不说,将帕子甩回一旁的盥洗盆。盥洗盆也被打落,水花溅洒到地上,有几滴飞溅到司徒闻乐的裙摆上。司徒闻乐惊惧地捏紧裙角,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姬朔则是一副你爱擦不擦的架势,径直往铺了豹皮的床榻去了。走到榻前,他看了眼司徒闻乐,一个刹步,人已是掉头,来到了营帐外。“明日,送几身女子的衣裙来。”他吩咐道:“再找一些女子的珠钗脂粉和螺黛。”“将军要女子的物事做什么?”小将表示不解。一名女俘虏不需要这么好的待遇吧?“让你做,你就做,问这么多,是做什么?”姬朔暴躁地掷下一句话,复又折回营帐内。没过多久,营帐里烛火暗了下来。姬朔宽衣解带,躺到榻上,阖上眼睛,似是陷入了梦乡。司徒闻乐愤愤地瞪着床榻,心中只觉害怕又迷茫,觉得自己不能再轻信于人。这个男人把她放在这里,还不知是什么目的。说不定,他是准备将她交给仁宜太后,用她来威胁皇兄。她可不能连累了皇兄他们。这时,她的眼睛瞥见不远处悬挂着的一把犀牛角匕首,心思一动。若她趁他睡觉时,前去偷袭他,威胁他放她回去,会不会有用?如是想着,她也这般做了。司徒闻乐取下匕首,紧握在手里。等到夜半时分,她以为姬朔总该睡熟了,蹑手蹑脚地来到榻边,将匕首放置到他的脖颈上。倏而,姬朔却是睁开了眼睛。黑黢黢的营帐内,他的眼神清明,分明是一直处在清醒的状态里。司徒闻乐心下一惊,准备好的豪言壮语,一下子就给忘了。她的唇一张一翕,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公主与我比试完箭法,还想比试刀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姬朔却是看都没看匕首一眼。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看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会下重手。司徒闻乐的小脸惨白,手不由自主地打颤,但还是企图用言语来掩盖自己的惶恐无措。“我告诉你,我不会输给你的。”“好啊。我心甘情愿输给公主。”姬朔伸手,微砾的指腹擦过匕首,将它往下拉了一点,与自己的肌肤相贴,“公主若是够胆,就尽管用力好了。”司徒闻乐的牙齿发抖,手打了个哆嗦,松了松匕首柄部。就在这一瞬间,姬朔眼里的陡然迸出寒光,麻利地起身,又翻转过她的身子。继而,他悬宕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子笼罩在自己高大的阴影下。司徒闻乐心尖微凛,握刀柄的手又是紧了紧。那柄匕首仍是贴在姬朔的脖颈上,他也未曾在意,反而笑道:“公主,我可以输给你,但是,我必须在其它方面赢回来。”“你别碰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我哥哥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司徒闻乐手脚并用,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有片刻的消停。姬朔听着有些头大,干脆点了司徒闻乐的穴道,让她安静地躺到自己的身侧。“好啊,我今晚等着看你是怎么不放过我的?”他轻而易举地抽掉匕首,侧躺着,欣赏着她恼羞成怒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