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活,明儿一早我就办。哟,头儿,您一说那俩孩子我这可犯嘀咕了,这案子要真是穆祥犯下来的,他不会把俩人给灭了口吧?”
夏风朗摇摇头,说:“不会……起码明天你把他们带走之前不会,那样就太明显了,想藏得深的话,面儿上的活他肯定不会干……那俩孩子到局里以后,你安顿好了,我得晚点儿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本来好好的天儿,好模样儿就下起了雨,虽说不大,可抬头看看云层,今儿算是在水里泡着过了。
郑茂觉着浑身都皱的慌,没一个舒坦的地儿。刚把俩孩子在警队办公室的外间大屋安顿好,起大早去水坑里捞凶器那几个弟兄也进屋了,个个儿都跟水淹了的大耗子似的,弄得整间房都潮乎乎的,没点儿干爽劲儿。虽说是这样儿,这伙人冒着雨跟水里泡了俩钟头可算没白泡,把水底趟了一遍,终于摸着一把尺多长的刀具。一看上边的磨痕,轻易就能分辨出来,这东西绝对是自个儿做的。不过做工精细,打造的特顺手,怎么耍怎么是。
一帮人换完干衣服在屋里比赛似的喝热茶,郑茂看看挂钟,夏风朗他们还不见影儿,没事儿闲得慌,一人儿来到外屋跟俩孩子聊天,聊着聊着,话题自然就跑到前天晚上的事儿上去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把事情学了一遍,小毛儿还特意把自己蹦起来抡那一棍子解救大毛儿的过程给添了不少佐料,说的跟《三侠剑》似的。郑茂在旁边笑呵呵地听,好不容易等孩子说累了坐下喝水的工夫他才问:“前儿夜里你们哥儿俩几点钟睡的?”
“几点钟不知道,反正天刚黑透了,折腾一大天也乏了,看见炕眼皮就打架……”小毛儿喝了一大口凉白开说。
“怎么着也得八点钟以后了,那天你俩白天遇见什么跟往常不一样儿的事儿了吗?甭管什么事儿,兹要是不常遇见的就成,好好想想。”
“不常遇见的……我俩一般都是分开走,前儿我跟帽儿胡同,草场胡同还有……什刹海那边走营儿,后来在银锭桥一豆汁儿店门口蹲了半天,也没遇见嘛呀!官爷,就我们这样儿的小叫花子能讨着刚出锅的整个大窝头就算是不常遇见的事儿了!”大毛儿想了半天才抓着乱蓬蓬的头发说。
郑茂也没失望,看看外边的雨是越下越有劲儿,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他又若无其事地问:“昨儿在分驻所住的怎么样?穆祥对你们哥儿俩还成吧?”
“穆爷呀,那可没得说,一点儿都没拿我们哥儿俩当叫花子,足吃足喝儿的,好着呐!”小毛儿满脸笑纹儿地说,大毛儿也跟着在旁帮腔:“对对,穆爷人随和,一点儿也没瞧不起我们哥儿俩的样儿。”
“哦,那就成……”郑茂点点头,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个话头儿继续聊下去,就是整儿空当儿,大毛儿一拍大腿又说话了:“诶对了,官爷,前儿个还真有一小事儿,可不是在外边,是我们俩回了小院儿以后了……”
“是嘛,那赶紧说说,细致点儿。”
“是这么回事儿,前儿个呀,是我先回去的,天刚擦黑儿,我瞧着胡同儿里有好几个人坐门口聊闲天歇凉儿,就没敢进去,跟外头等小毛儿。他回来以后,我俩就跑到后面水坑边上走柳儿,想着人散了再回去。可水坑边上那蚊子能把人吃了,我们俩觉着不成,就想走,可就看着水边还有一人跟那儿呐,看着像是遛弯儿。现在想想应该不是,谁吃饱了撑的跟蚊子窝里较劲,您说是不?我走出老远回头瞧着,那位还跟那儿呐。本来也没在意,您老这么一问,我就觉着那人不正常了……”
“看清楚那人的面目了吗?”吴清闲问。
“没有,一个是当时没在意,二一个,那会儿天擦黑儿,正是巧蒙眼的时候儿,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就瞧见那人犇儿高好像还挺壮实,边走边拍蚊子。”大毛儿想了半天才说。
“犇儿高还挺壮实?这不就是……”郑茂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
“对……”
听见突然出现的话音儿,郑茂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夏风朗他们回来了,从脸色上看,似乎这案子变得通透了。坐下歇了口气儿,夏风朗才继续说:“人跟我回来了,现在就能审。其实也不用费劲,都说的差不多了,做笔录就成。”
喜欢民国神探缉凶录()民国神探缉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