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商横看宗淑来了兴致更是说的仔细,
“咱们现在没能去找那金市城的郎中,但是顺着捋下去,这些泼皮也就分开了路数,那几个身手好的闲汉果然不是简单人物,也并非是这屠户请来的帮手。好在军中不缺医治跌打损伤的好手,帮这屠户正了正骨,这屠户才松口,原来是其军中靠山派来的高手,而咱们又仔细把这几个憨货扒了个干干净净,这几个手脚粗大有老茧,上臂有炙烧痕迹,右臂粗壮,背脊微曲,便是双股也是不一般大小!”
不等赞商横说出结论,宗淑也明白这些特征意味着什么,
“这几个分明是禁军的逃卒啊!抹去了军中刺字,身体特征看,除非是禁军正兵的硬弓射士,不可能如此,难怪这几个拳脚功夫远较一般人了得!耳后呢?”
“郎君说的正是,军中牢子一看便知,其耳后都是用刺青遮掩,但是咱们看不来底细,牢子却说这些人都是来自广济军的,广济军都是刺左耳后及右臂,概因广济军系出太宗时义勇,再升为三衙正军,故而右臂刺大字乃广济义勇,左耳后刺番号。其中一人便是依稀可辩第三指挥字!”
广济军,宗淑突然觉得哪里透着不对,转瞬又仔细考虑一番,才认真问道,
“能够确认是广济军吗,可有口供?”
“难有口供,这几个憨货扎手的很,涉及军务咱们也不好用太多手段!”
宗淑点了点头,这几个涉及到地方只是殴斗害民,之所以宗淑将他们囿于军中牢狱,乃是因为事涉将士遗孤,但是以赞商横的身份,不过是代表福昌县协办而已,所谓厢军兼差那是朝廷规矩,除非到了智全宝这等地位,否则断不能越俎代庖审讯军中士卒,便是地方县令遇到这种事也都是转至府衙处置,但是事涉广济军这个不隶属于应天府的所在,经抚司就好管辖了!
“看来赞都头是个知道进退的,此事也该经抚司处置了!”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正狐疑间,长随叩门请见。才让长随进来,就看他一脸兴奋地说道,
“郎君,东面快马传来消息,风大郎君与营丘大郎君得了仝家的支持,昨夜里突袭永义城,如今永义城与属县都已经平定了,不止如此,据闻风大郎君与营丘大郎君又途径广济军,这广济军都指挥使也领着人马随行,如今消息传来,都在赞颂二位郎君领二百人一战成擒的战绩呢!”
这话若是早点传来,宗淑必然也是喜形于色,但是当他听到广济军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如此巧合,这边才查出来广济军逃卒涉案其中,那边广济军都指挥使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衙前请罪来了?
宗淑当即起身问道,
“何人来报,让他来见我,把事情说明白!”
“是太丘县元知县派的人,这会子,杨钤辖请了公良参谋一起听信报呢!”
宗淑方要挪动脚步,才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猛然头脑清晰起来,这么说现在所有人都在太谷县?但是杨钤辖的举动透着古怪,此人如此内敛不张扬的请了公良参谋过去,实在不像他的作派。
联系到公良吉符之前对他苦口婆心一席话,宗淑渐渐逐步明白了其中脉络,急忙叮嘱起赞商横,
“赞都头,人犯不必急着提过来,一切照旧看管,你这就赶回去,只等着最迟明日,谁会找来过问人犯情形,那时候你便把人盯住了!”
“三郎君,您的意思?”
“莫要急,这不是已经听说广济军都指挥使要过来了吗,只看看到底谁会着急!”
宗淑的判断是否准确还要到了明日才能一一印证,但是有一点判断没有错,此时此刻,风鸣、营丘栿等一众人都在太丘县,只是氛围着实让人瞠目挢舌。
只看这县衙三堂内,元知县与风鸣、营丘栿怒目而视,而那广济军都指挥使却是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诸位上差,某是句句实言,这广济军根本不是某做主的地方,都是副使与军虞候拿事,某只是被架空坐吃等死罢了,若非上差三番两次打草惊蛇,某还没机会逃出来!这一次,是某倾尽所有,才领着可用之人前来出首告变,诸位,某是句句实言,不敢有一句谎话!”
三个人中最为气恼的便是元况,如今局面他们三人岂不知,本以为是此人自投罗网,但是一路上已经看出来此人根本不是个做大事的材料,二人挟制这军主到了太丘县境内,早有元知县领着乡兵接应,三个人凑起来一说话,可以说是大失所望,更是明白这是把由希古置于险地了。
“你也是一军之主,怎么如此举止失措,既然你也是被钳制的受害方,为何不悄悄与我们联络,等我们做了完全准备在行事!你这般冒冒失失跑出来,岂不是逼着乱贼铤而走险!”
这军都指挥使听闻此话,竟然不顾身份,跪倒在地边是干嚎又是捶胸的乞求,
“这两年为了派个人出来,某身边信得过的都几乎死于非命,若非还需要某装点门面,某哪里还有今天,便是这一次,还是仗着朝廷的雷霆天威,某又是拿了细软,又是许了好处,这才撩动这些算有良心的军汉将某救出苦海。实不是某莽撞,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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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不将由推官一起救出来,到让他身临绝境!”
“苦也,非某不做此事,乃是由推官一力回绝,并让某捎出话来,只说他若还守在城中,事尚有可为,但是最迟便在明日前,否则贼人只怕因为四面安靖,铤而走险!”
三人也不再搭理他,只是相视却有些不知所措,营丘栿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