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淑一个人才走到戒石亭,自己的长随便一路小跑迎了过来,来到宗淑身边才小声禀告,
“三郎君,仝家二位郎君府衙外候着,小的原请二位往门庭小坐,但是二位只请郎君闲下来往街对面茶社一会!”
宗淑点了点头,便打算去二堂与公良吉符打个照面,然后再去相聚,可是一起往后走,却看一众小吏领着公人开始收拾整理大堂了。
宗淑便将领头的贴司叫了过来问话,这才知道是为了惟公作为府尊首次开堂审事做准备。
“按着道理不是秋税完结了,等到农闲府衙才受理诸事吗?便是开衙办公也该诸县先行啊?”
贴司则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话,
“勾当这些时日忙于专务,可是略过了那提刑司的事?”
宗淑不禁拍了拍脑袋,
“老兄说的是,却是忙的忘了此事,”
转瞬问道,
“怎么提刑司这么快就要办事了,却未见到路宪到任的文书啊?”
“这提点刑狱哪里这么快定下来,只是那几个提刑司的鸟人已经等不及了,这几日总在府衙转悠,今日定下来让那几个鸟人便去东边巡察案子,而由推官奉了府尊的令,命我等将这大堂好好收拾了,七月初一便开衙审事,先将陈年积案以及久拖不决的案子都拿出来重审,也是省得将来这新来的提刑找麻烦!”
这贴司知晓宗淑乃是惟公的亲信,故而说话也就少了些顾忌。
“这等话便不要在别人面前说了,既然如此,我也该做些准备,那些涉及军务的案子还麻烦老兄盯着些!”
这就是说道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宗淑也不敢大意,这贴司当然是揣着媚笑殷勤的应了下来,正说话由希古便走了过来,这位才得到推荐便已经让惟公调任新职位上了,幸亏此人也是个司法出身底子,更是擅长实务,却又一手的好文字,如今不敢说诸事熟稔,但是却已经把本职工作落实的七七八八。
见了由希古,宗淑急忙上前见礼,这由希古虽然古拙,却是个书生性子,倒与宗淑攀谈起来。
宗淑反正无事,就是打算点卯就出门的,故而也乐得说些闲话,有些话属官们才能说的直白,比如宗淑就是单刀直入,
“慕远兄,如今诸参军可是都到位了?若是属官不足,一旦忙起来老兄怕是吃不消!”
“录事参军尚未到位,因此许多文章却是难做,惟公拟取北面新入丹南路的城县选贤任职,这也并非能一蹴而就的,至于鞫问、审结、判事三参军,倒是只剩了个司理参军,司法参军也是调走了,只盼着七月前能凑足了人手,否则这案子也不好办!”
“兄台久在地方,就没个合适人手推荐上来?”
“府尊也是与我说起过,只是我如今乃是推官,如何涉及这等事务,瓜田李下,总该避的远些好!”
“此言甚是,只是少不得许多人在你身后咬舌头了!”
“只管行得正,哪里管得这些老鸦聒噪!倒是世衡你手底下也没拔擢几个亲近人,伤势未愈却不也是诸事亲力亲为?”
“慕远兄可是高看我了,我也是仗着年纪小,惟公处处照应,若是让我选拔人物,只怕要么耽误了人,要么耽误了事,所谓亲力亲为也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
“世衡也是个明白人,这几日若是有暇还请帮着为兄分担些麻烦!”
“慕远兄只管说来,许多事本也不是你我就能办完的,说不得什么麻烦。”
由希古也是作实务之人,故而没那么多虚辞,直白的说道,
“府尊的意思,最近这些案子也都在应天府审理,只是从太丘县以来,诸县乃至府衙,甚至诸军营都关押了不少涉案人犯,除了首要人物之外,更多的都是裹挟的从犯,虽然朝廷与帅司已经有了处置安排,但是何时处置,具体如何操作,还是要尽快定下来,涉及数百个男女,久而不决,若是庾死狱中,难免有伤地方清誉!”
“兄台的意思?”
“该发配发配,该罚没罚没,”
由希古一句话也提醒到,
“这些原本是提刑司的关碍,但是咱们既然已经摆开局面,便拖不得!”
宗淑点了点头,却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