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满衣已经控制越家许久了。她可能忘记了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谨慎,也?可能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茬。
又或者说,是那天晏长珺亲临地牢,越满衣过火的审讯就已经使得晏长珺警觉了。
越满衣面色泛白,但仍然稳住话音:“殿下是怎么?发现的?”
“跟着?你,就发现了。你那土匪朋友,她可全部招了。”晏长珺懒得同她多言,又说:“少东家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越满衣不?吭声。
“本宫倒是好奇,你同贺镜龄相?处了多久,便相?处得这么?好,以至于想要同她成亲?”
晏长珺实在好奇此事——在此之前,她还不?知道辰州有“琼镜”之事。
女子相?恋女子成婚,辰州远在僻远之地,她的确知之甚少。
要不?是因?为越满衣的话,晏长珺还捞不?着?同贺镜龄成亲的机会。
越满衣平静地看着?晏长珺,说:“不?,殿下以为错了。”
“我此前只是觉得禾初姑娘有秘密,招人好奇罢了。”她一板一眼开?口。
她并不?怕晏长珺,是以称呼不?由自主?地又变了。
“你既然只是觉得她有秘密,那你为何?要同她成亲?本宫瞧着?,少东家这副皮囊也?甚好……”
话音刚落,锋锐的刀锋便转了一个圈。平滑的刀面轻轻勾起越满衣的下颌。
眉如墨勾,仪容俊秀。
“为何?偏偏要找贺镜龄?”
提及“贺镜龄”三字,她的语气便不?由自主?地染上怒意。
越满衣总算笑了,说:“正因?为她是贺指挥使。同当朝最?为煊赫的嘉琅长公主?殿下,有着?不?清不?楚不?明白关系的贺指挥使。”
晏长珺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刀锋差点剜进越满衣的皮肉。
越满衣却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望着?她。
“满衣不?找贺大人,那找谁?总不?能找殿下您吧?在此之前,谁会知道有三位驸马的长公主?殿下竟然有这‘琼镜之好’啊?”越满衣耸耸肩,声音愈发得意至于到了孟浪的地步,“您觉得呢?”
晏长珺其人生得艳绝瑰丽,艳而不?媚丽而不?俗。最?重要的还是,风骨端凝深不?可测,俯仰之间便能取人性命,于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殿下才是生就一副好皮囊,”越满衣继续说,“您是天姿国色。”
她见过不?少美人,可从来不?见得有人能够比得上长公主?殿下:多一分少一厘都成不?了她这般登峰造极的美貌。
这样的女人竟然也?有求而不?得:权势在握,美貌傍身,若非亲眼所见,越满衣定然不?会相?信。
但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清清楚楚地摆在她的面前。
她有了一个顽劣、过火的想法,很快就做了决定并付诸实践,就像她小?时候同徐燕做的那样。
晏长珺淡然挑眉,微微扬唇:“少东家,鲜有人胆敢在本宫面前这样说话——”
越满衣以为她接下来要说她活腻了。
她没能得逞,总得让晏长珺窝火一下,故意说起冒犯的话。
“不?过嘛,本宫理解,”晏长珺语气懒散,“所有人看本宫从来都只有寥寥几种眼神?,或敬畏,或羡慕……你知道吗?”
越满衣听得心头一紧。
晏长珺并未有她想象中?的反应,并没有骂她孟浪冒犯,要立时杀了她。
“少东家更不?遑多让,不?仅敬畏,还带着?羡慕,所以才会想着?要同贺镜龄成婚吧?”
越满衣喉中?滞涩,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晏长珺看破的目光蜇得自己浑身难受。
“少东家要不?要说说,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晏长珺不?怒反笑,“你戴上镣铐进入监牢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吧?”
“剥皮抽骨,剜心裂胆?”越满衣镇定地反问,又笑着?说:“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殿下不?愧是殿下,是满衣当初动了不?应该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