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她没来得及问,现在她有的是机会问了。
“娘子,”她试探着?开?口,“你这手上疤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恰在此时,贺镜龄面上的素纱滑落,那双清凌凌的狐狸眼睛仍旧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盯着?她。
晏长珺喉头微微滚动,挑了挑眉,笑道:“没什么?。”
“不?是没什么?。”贺镜龄蹙眉,又说:“倘若没什么?,那你还记得这么?深。”
她可记得晏长珺彼时的表情并不?怎么?和善。
“好好好,是有什么?。”晏长珺呼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这一圈呢,是在认识你之前留下的;而这几道疤痕呢,是遇到你之后,且是因?为你——我当时失手打碎了一个香炉,因?此留下了伤痕。”
贺镜龄歪头,问:“这个不?能治好消去么??”
“自是可以,只不?过你不?要我自己消去。”晏长珺唇角扬起浅淡的弯弧,继续道,“你说,要等你改变心意的时候才能擦去。”
贺镜龄听得一头雾水,说:“这么?奇怪?你是没有药,还是药在我的手上?”
“反正你有药。”
“我有药……但是不?给你?”贺镜龄愈发茫然。
晏长珺轻轻点头:“是啊,你有药但是不?肯给我用。你对妻子就是这么?心狠的。”
虽然丝毫不?了解来龙去脉,但是被这么?一说,贺镜龄还是觉得面上一热。
“我这么?过分吗?”
自己似乎太奇怪了些。
妻子因?为自己受伤,而自己还提出?奇怪的要求,不?让她消去疤痕……
又想到晏长珺是自己的妻子,而她们往后还要度过一生,贺镜龄已经打定主?意要替过往的自己原谅。
不?成想,话头却是先由晏长珺打开?的,她俯下头来,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贺镜龄的耳垂,轻声道:“你不?过分,我过分。”
“啊?”贺镜龄怔然,“你过分?”
按照晏长珺所说,过分的人不?应该是她么??她愈发不?理解,正欲再问,晏长珺的手指却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之后再告诉你,现在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她轻轻在贺镜龄的耳垂落下一个吻。
耳垂泛着?粉色,就像早发的桃花。
“你去做什么??”
贺镜龄愈发好奇她们过去的事情,但是晏长珺似乎完全不?打算告诉她。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襟被勾住,晏长珺一声轻笑漫溢:“去报仇。”
贺镜龄愈发茫然。
那奇怪扎眼的红痕她不?知道,晏长珺要报什么?仇她也?不?知道——
“同你有所关联的仇。”
晏长珺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越满衣。
为让自己安心,她先叫璇玑押送越满衣回?了公主?府,眼下她便要去地牢中?探看越满衣了。
公主?府的地牢建设之初,有参考北镇抚司监牢。
地牢的位置也?设置得最?为偏僻荒凉、不?起眼。
入口低矮,守备森严。
要么?是公主?殿下亲临,要么?是唯一一块令牌在手,否则看守不?会打开?大门。
青铜浇筑的重锁一个又一个地打开?,一道又一道的铁门开?了再合。
绕入曲折的楼梯,外头晴翠日光俱被黑暗吞噬殆尽,只留下微弱的火光跃动在刻进凸出?的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