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是?贺镜龄了,不是?小荷,知道吗?”晏长珺再次叮嘱。
小荷,不,贺镜龄点点头,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
贺镜龄跟着晏长珺出去了。
素日干净整洁的庭院,如今一片狼藉:锅碗瓢盆都被摔在?外面,垂挂的香囊挂饰也被四处遗弃。
唯一不受影响的,便是?那些火红的灯笼与?喜字。
因为她今天要成婚,所以这些来打?砸的人都没有动那些东西吗?
贺镜龄默默想着,眼角流光很快觑到旁侧站着的闻溪。
她今日只是?穿一件素色衣服,和初见时那样,只是?没系青花手帕。
一见闻溪,她双眸便晶亮起来,想要上前同闻溪说话时,晏长珺却挡在?了她的跟前,说:“你已?同我成了亲,今日就同着我回?去。”
女人话音淡漠,但贺镜龄听得出她不愉快。
她因为看见她要和闻溪接触而不愉快。
可是?,她今日是?骗子
妻子要做什么事情?
贺镜龄当真不明白此事。她常常听镇上的人说起,谁又成?了谁的妻子?,谁将要成?为谁的妻子?……
哪怕她从前要成为闻溪的妻子?,纵然她现下已经是晏长珺的妻子?,贺镜龄还?是不知道妻子?具体?是什么?,妻子之间要做什么。
她思?考了,却?思?考不出来什么——方才晏长珺咬她的嘴唇有些特别,不疼,反倒让她觉得有几分愉悦。
贺镜龄之?前不小心磕到了头?,彼时她便咬到了自己,很疼。所以被咬的话,当然是会疼的,但是为什么?晏长珺咬她就不疼呢?
难道因为她是她的妻子?吗?贺镜龄弄不清楚这件事情,于是她问了。
但是她却?迟迟没有等到晏长珺的回复。
晏长珺平静地望着她。贺镜龄这才打量起她来。
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喜服上面绣制了一朵金线繁复的牡丹花。
再往上,晏长珺并未像她一样戴着沉重的头?饰,而是简简单单的束发。
青丝红缎,仍旧喜气。她穿得喜气洋洋地来同她成?婚,要她成?为她的妻子?。
二人凝眸对视了许久,晏长珺还?是没有回答贺镜龄的问题,还?是没有告诉她妻子?是什么?,妻子?要做什么?。
贺镜龄正打算再问时,晏长珺抬手拂去了她额前的青丝。
哑然间,身前倾来一道黑影:贺镜龄瞧见的晏长珺微微起身要摘下她头?上沉重的头?饰。
头?饰沉重,戴的时候也颇为恼人,贺镜龄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来折腾。
戴的时候麻烦,取的时候自然麻烦。
“……上车了,就不戴了,”晏长珺倏然开口,语气同她的卸下钗环的动作一样轻柔,“麻烦。早上是谁为你戴的?”
贺镜龄说:“是方嬷找来的人,好几个?同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婆婆。”
晏长珺轻轻颔首,薄薄的眼褶上挑,眼眸里尽是温和,她本生了一副凌厉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