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狭长的凤眸状若翎羽斜飞,此刻却?独独为一个?人柔丽下来。
女人身上淡淡的气息缠在贺镜龄的鼻尖。
她好香,她也好好看。贺镜龄想。
晏长珺到底精于此道,总算是卸下了贺镜龄头?上的钗环,将就着用纤长的手指给?她理顺了头?发。
贺镜龄静静地感受着晏长珺顺着她的头?发,轻柔得像是抚摸宠物的毛发一般。
晏长珺总算是理顺了贺镜龄的头?发,微笑着在她身旁坐下,“那东西戴的时候太沉太重了,像现在这样最好。”
青丝如瀑,狐眸懒洋洋地垂着,就像她从前那样。
而贺镜龄现在又身着一身火红嫁衣……
就像是,还?能记起所有事情的贺镜龄,还?是她的妻子?一样。
晏长珺无端地想着,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不曾回答贺镜龄的问题了。
“娘子?……你为何要同我?成?亲?”贺镜龄木然盯了她一会儿?,问。
对妻子?,要用这样的称呼。
贺镜龄想,晏长珺已经用玉如意?挑开了她的盖头?,而且她方才也用“娘子?”称呼她了,所以她也应该用“娘子?”来称呼她。
尽管她此前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她挑起了她的盖头?,她便是她的妻。
闻言,晏长珺怔神,似是未从方才那声“娘子?”的欢愉里抽身。
她愣了愣,这才温声笑道:“我?当然是喜欢你,才同你成?亲。”
说着,晏长珺便握住了贺镜龄的手。
她的手温暖潮热,也不像之?前那样害怕颤动了。
喜悦霎时充盈了晏长珺的心,沉甸甸的。
贺镜龄却?不理解她的这句话,道:“是吗?你仅仅是喜欢我?,所以就要同我?成?亲吗?”
“那你认为,还?有什么?缘由?”晏长珺不解地问。
贺镜龄思?考时会不自觉地抿嘴。
贺镜龄很漂亮,而侧脸尤甚。鼻梁秀直高挺,睫毛长而密,其下的眼眸深邃漆黑。
终于这聪明的小呆子?想清楚了。
贺镜龄侧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很多人都?喜欢我?。”
晏长珺微微一讶,攥握住贺镜龄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用了劲道。
“闻溪喜欢我?,方嬷也喜欢我?,”贺镜龄认认真真清点人数,“镇口的翠花、桐花两?姐妹也喜欢我?,还?有阿星也喜欢我?……”
她说了很多人的名字。
晏长珺耐心听她讲完,终于掰开贺镜龄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画着圈,轻声道:“我?也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许是这多出来的一个?字让贺镜龄怔愣。
晏长珺趁热打铁,道:“大家都?喜欢你,但是我?最喜欢你。我?比她们都?更喜欢你,我?在所有喜欢你的人中最喜欢你——这么?说,我?说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