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愈发喑哑,眼尾的薄红更甚。
“贺镜龄,回?答我,有没有?”
明明本来应该是?命令的词句,但晏长珺说出来时,又像是?字字泣血,充满恳求。
不管是?贺镜龄也好?,小荷也罢。
晏长珺只需要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想起她一次,记起她一瞬,动过?一点点回?来见她的念头。
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哪一样哪一桩都可以。
一点点都行,她只需要贺镜龄的一点垂怜,就可以将她从万丈深渊中拉出来——
她只需要她的宽解。
小荷动了动喉头,眸中写着淡淡情绪。
“有没有……?”她歪着头,打?量着晏长珺,仿佛她才是?那个傻子。
“你在?说什么啊。”
晏长珺只觉自己的心被掏出一个血口。
她的日日夜夜、朝朝暮暮此刻尽数流出,掏空了她的所有生机。
干涸崩裂的心床,流干的原来是?她的血。
明明她只需要贺镜龄哪怕一句的宽解,她就可以得到解脱。
但是?贺镜龄没有,她吝惜这一句话,吝惜对她的垂怜,也吝惜对她的原谅。
晏长珺闭了闭眸,眼眶又夺出几滴泪来。
她好?想告诉贺镜龄,她爱她,她只爱她——
可是?她告诉了她又有什么用呢?她只会茫然?地望着她,问“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晏长珺神情恍惚。
她宁愿贺镜龄报复她,骂她,怨她,责难她,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一副和她毫无瓜葛的样子。
“贺镜龄,你说……”晏长珺吞咽下紊乱的泣声,“你骂我好?不好?。”
但是?她愈发不解:“你做错什么了吗?我骂你做什么?”
晏长珺终于不再挣扎,她饮泣,重重地吐息着。
她不记得她了。她甚至说她没有做错什么。
贺镜龄忘记的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而是?忘记她们一起做过?了什么。
忘记和她在?一起的朝夕日夜,忘记和她度过?的每时每刻,忘记她们曾经是?最深挚的恋人。
她说她不骂她,其实是?她再也不会想起她。
晏长珺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泪,凝望着贺镜龄,说:“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和我出去吧。”
她要和她重新开始,但她也要她想起一切,要等?她亲口原谅,晏长珺才会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