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青窝在他怀里,眼里全是心疼和愧疚,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起来喜欢死攥着人的衣服。
这人在他面前,当真没有任何防备,这副模样真的让人想欺负。
周檠一本正经道,“师尊要是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徒儿有的是法子让师尊不觉得对不起徒儿。”
“你——”秦长青更愧疚了,他告诉周檠当年的事的时候真的没想到周檠会这么做,眼下这人在激他,可是那愧疚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心口,席卷着他的心神。
等到事后他再去寻仁圣吧,眼下他去寻人,周檠不会带他去的,他这条命,本就不该重活。
夜晚,两人在银川落住。
周檠借着有事的由头,去了地府。
“他醒了,要不了多久他肯定会来找你的。”周檠直接开门见山的跟仁圣大帝道,“他肯定会问你能不能取消。”
“此契是天地契,取不了。”
“那便好。”周檠松了口气,若是得知可以取消,那人估计要当场自刎还回筹码。
没过多久,一个蓝衣身影,毫无修为的人走了进来,“仁圣,取消那张契约,本君这些魂魄还给你。”
“凛沧你知道天地契不是儿戏。”
“仁圣,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你为什么答应他?难道一个天生鬼命的死神你们地府就这么稀罕?”秦长青声色俱厉的质问着仁圣。
“事,已成定局,请回吧。”
“仁圣,你我当年也算棋逢对手,半个故交,你——我知道本君没资格对你说失望二字,可此时只有这两个字。你明知道本君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周檠呢,他才不过几百岁,你要他提前了却余生去那见不得人的阿鼻地狱,仁圣,如果可以,换我来吧。”
“你知道不是谁都是天命压鬼的。”
“仁圣,你我今后,不过再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说完,秦长青转身离开的地狱大殿,几百年前,这人就对周檠虎视眈眈,眼下这人居然引着他签了那契约。
没走两步,秦长青这凡修之躯便扛不住了,捂着胸口直咳血。
地府大殿一旁隐身的周檠,看着那身影,一阵揪心。
为什么不肯多替自己想想。
秦长青回去的时候,周檠已经在银川的凛沧殿内了。
“师尊回来了。”
“嗯。”他看着周檠,仁圣说给了他千年的时间,千年又有多久呢,他这等天资能活几万年的。
当初为什么要让他跟上来,秦长青摇了摇头没说话,也许千年已经是仁圣宽限了的时日,只是方才在地府的时候他实在是怒火中烧。
“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这契取不了了。”
“心愿?”周檠隐晦的看了秦长青一眼,然后笑了笑,“还真没什么心愿,位高权重指鹿为马的日子,本座早就玩够了,若非要说心愿,师尊多理理徒儿便好了。”
“我不值得你为为师这么做。”
“徒儿还有千年的活头,又不是现在就去死。”还好不是立刻去死,不然不知道这人得愧疚成什么样子。
“你是不是喜欢为师?”秦长青看着周檠,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师尊,你?”周檠眉头抽搐一下,一副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模样,“当初师尊给徒儿下的那么深的蛊,徒儿哪里扛得住,现在蛊不是解了。”
“那你为何。”
周檠忽然有些心梗,原来在师尊心里,他便是这般不念旧情之人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是如此,有何不可。”
这话说的太重,让秦长青有些受不起,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人不喜欢自己便是最好的,不然这人如今这副乖巧的模样,一口一个喜欢,当真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秦长青看了一眼周檠,没说话。
原来破碎的镜子可以复原,但是裂缝缺永远存在,除非那人本就丁点没放在心上,否则破镜又如何重圆。
这人当真与他生分至极了,若放在从前,他说些大逆不道的话,那人早就拿起鞭子将他抽的死去活来了,这人受不得忤逆的,但是眼下,师尊却是没有丁点管教他的想法了。
“接下来师尊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