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得…的。”说完这句话,秦长青死在了雪地里,周檠紧紧的抱着他,他忽然觉得凄凉和痛苦席卷了全身。
他不知道那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秦长青这般奋不顾身。
“屠安,你看不见吗!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说两句好话哄哄他都不肯。”周檠在苍茫的雪地怒吼。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将那个贱人当作得意弟子,在你眼里,修为天赋,便是全部是吗?你们也该是同流合污之人,蛇鼠一窝罢了。”
“那人抛师弃责,抛妻弃子,独占核源,你到底赏识他哪一点?你特么是瞎吗!?”周檠抱着秦长青,呲眶欲裂的看着天边的那人,眼里是崩溃的指责。
“就因为师尊对你唯命是从,从不会忤逆你,所以你便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吗。”周檠想不通为什么那么清高孤傲的人,在那人面前会变得那般卑微。
屠安冷漠回头,“他也配让本君低头?”
秦长青不过是在跟他较劲,想告诉他他的决定是错的,他的眼光多么的差。
周檠看着天边那抹道袍身影:“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觉得师尊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证明你当年看走眼了?证明你做错了?何其可笑。”
“他说你值得,本座从头到尾没看到你哪里值得,你就仗着他对你敬为神明,将你当作他唯一的信仰。仗着
他不知道忤逆你,对你唯命是从。”
“本君从未要求过他做这些,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屠安看着地上那染上血红的身影,
这一瞬间他似乎有些惘然,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秦长青对他这么死心塌地要的是什么?情吗?跟他要温情,他不知道话秦长青太傻还是太天真。
他挥手给了周檠一个东西,“这是回魂灯,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找回他的魂魄。”
随后便彻底消失在了天际间。
*
而在随后的几年里,周檠费尽心思寻回那些请求助力而散出去的魂魄,他散了所有积蓄,他威逼利诱那些人,那些威逼不了的他便被他们像条狗一样戏耍。
他受了道起天宗数百鞭让他们做足了惩戒恶人的名声,他被抽的半死不活鲜血淋漓,可他不能死,他死了师尊怎么办。
他一步一步跪上灵山去求灵山里闭关的老不死的,在灵顽仙宗宗主面前自扇巴掌道歉才拿回那些魂魄,他忍不了的,可想起秦长青,他觉得咬咬牙也不是忍不了。
可这些魂魄不过是十分之一,秦长青请的神实在太多了,剩余的九成魂魄都在地府。
他去地府找了仁圣大帝,想要回秦长青起誓的魂魄。
“你这命格很适合来地府当死神,替本帝看守阿鼻,只要你答应,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替本帝守着阿鼻便好了。”
“好。”
“你可知道——”这死神的官位极为特殊,仁圣大帝刚想开口解释。
“死神世代不入轮回,永忘前世,违背契约魂飞魄散。”
说到这句话,周檠红了双眼,没忍住哭了,他只觉得心口绞痛,喘不上气,他会忘了师尊,与那人成为永远没有交集的过客,即使擦肩而过,也认不得分毫的过客。
他伸手逝去眼泪,嗓子都难受的有些疼,他真的很没出息,一想到会忘了师尊,眼泪便止不住的掉。
他太害怕遗忘了。
“如果他还活着,他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这老东西总是这般的,若是没有人心疼他,疼死了死在哪个角落都没人知道,真是倔死了。”周檠擦着眼泪,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他知道他这副模样着实落魄狼狈。
“反正我与他本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便是不做这死神轮回之后也记不得他了,既如此,又有何惧。”
“签了他吧,死后魂归地府所用。”仁圣大帝随手一挥,一张纸落在了周檠的手里。
周檠将那些拿回来的魂魄都注进了回魂灯中,这些魂半生半死且稀碎不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蕴养起来。
他将秦长青的身体一点一点修复,然后保存在了冰棺中,置于龙潭的地穴内。
大雪茫茫,在无边无际的冰山中。
周檠披着黑色斗笠,手中提着一盏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