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他抱下去,我看着他就心烦。”王夫人顺手把小刘彻塞到宫人手里催促道。
宫人只能抱着小刘彻先行撤退,守在殿外的太医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宫人带着嚎啕大哭的十皇子出来,还以为十皇子是见不得他阿姊受苦受难,心中哀叹着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善心。
太医很是自责,垂眼抹泪地想:呜呜呜都怪他医术不精,治不好阳信公主。
该说不愧是老刘家的人,在襁褓里都能pua别人。
……
这边王夫人对阳信公主的病忧心忡忡,那边梁王正在殿内对中大夫韩安国破口大骂。
“荒谬!”
“竖子!”
梁王气得满屋子乱窜,站在一边待命的韩安国还得时不时给挪动脚步给梁王的绕圈让位置。
“大王莫生气。”韩安国劝解道。
“寡人怎能不生气?”梁王反问,他眼神狠辣,咬牙切齿道,“太后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要不是阳信公主站出来阻拦,说不定今日之后寡人就是储君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没当场杀死刘婵已是在克制了。
韩安国深深叹气,像哄小孩似的安抚道:“行了行了昂,大王小点声,别再把陛下引过来。”
梁王闻言,一屁股坐到位置上,不吭声了。
韩安国是梁国人,也是梁王手下的官。作为梁王的得力干将,这次奔赴长安梁王特地把他也捎上了。不过韩安国的身份比窦婴那可是差远了,没资格参加家宴的韩安国只能在殿外等候,等到深夜等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梁王。
韩安国一瞧,就知道今晚这家宴必定是不欢而散。赶紧随着梁王来到寝殿,听梁王讲述家宴之事,顺便出谋划策。
就是没想到事情能离谱至此。
听完梁王讲述家宴经过的韩安国对刘婵还挺好奇,他咂吧一下嘴:“嘶,大王就不好奇这阳信公主怎么会站出来呢?”
“无知小儿罢了!”梁王不屑道。
说什么手足亲情,也就小孩子会相信这些东西。
韩安国知道梁王现在是怒火代替智商占领了高地,他恭敬作揖,耐心讲道:“就因为是无知小儿臣才觉得好奇,说明那阳信公主背后有人唆使,大王就不想知道是谁把阳信公主推出来破坏大王好事吗?”
该说韩安国不愧是梁王的得力干将,听了这番话后梁王逐渐冷静下来,他呼出一口浊气,想着后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沉下心来琢磨道:“阳信公主的阿母是王夫人,可她生了三个女儿,唯一的儿子才出生,非嫡非贤非长,不可能来跟寡人争这个位置吧。”
说着说着,梁王灵机一动。
他想起陛下跟他讲过阳信公主给刘荣出数术题一事,前几年来宫时他也见着刘婵跟刘荣一起结伴而行过。
“寡人记得阳信跟刘荣那小子关系不错……莫非是栗姬?”
此话韩安国也颇为认可,他跟梁王长年在外,不清楚后妃之间的龃龉,只能从大局出发。
栗姬身为皇长子的母亲,对梁王的警惕心必然拉满。说不定自打知道梁王要回宫的消息后就开始筹谋准备了。
韩安国接过梁王的话分析道:“极有可能,王夫人的孩子小,离太子之位太远了,她合该投靠栗姬。”
梁王猛然想起家宴时栗姬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当即拍板。
他眼睛眯起,冷笑道:“一定是这样,家宴时栗姬就曾站出来打断过太后!刘荣身为长子,栗姬定是想母以子贵,哪会容得下寡人呢?”
“是也。”韩安国点头,但他还有一点不解,“不过那之后阳信公主又为何会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