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曾。”微婳不想与那目光相接,垂眸轻声道。
“那你怎知他们可能是西域人?”
这两张画像之人,深眼高鼻,颧骨较中原人更高,毛发微卷。
肃王见过小画徒的画像,小画徒之画跟微婳所画之人虽然相差甚远,可又不能说毫无关系。
然伍小妹和小画徒此前俱不曾见过西域人,所以一个语焉不详,一个不得技法,便生生画成了钟馗夜叉。
“民女小时候曾随家父去过驿馆,在那里见过一些西域人。”
肃王了然。
沈思曾做过两年鸿胪寺卿,后来才擢迁礼部尚书。
“为何这人画像仍要用布遮口鼻?”
“民女听伍小妹说,那日行凶的一共两人。其中一人被她兄长扯掉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她瞧得真切,但是另外一人的脸上却始终蒙着黑布,只露出眉眼。民女认为,与其去揣测蒙面凶徒的长相,倒不如将他行凶时模样画出,将他眉眼裸露之处突出,或能给人印象深刻。”
肃王倒是对这柔弱的沈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不置可否,将画像收好,拾起旁边的书卷翻阅起来。
微婳见他没问话了,便也默默的。
过了一会儿,肃王问道:“你家,在何处?”
微婳:……
闹了半天,原来他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还说什么远近无所谓。
微婳道:“回王爷,民女家在北大街双子巷。”
肃王朝外面车夫道:“去双子巷沈府。”
车夫应是。
微婳不敢多看肃王,又不敢完全背过身去不看,只能侧身朝前端坐,对他以示恭谨。
如此一来,目光便只能落在他面前茶几上的那盘精致糕点上。
微婳盯着那糕点,觉得甚是奇妙。
这糕点上的花纹好生奇特,这么小的一块糕子,也能雕出许多繁复的花纹来。
不知这糕是用什么做的,一粒粒红的绿的黄的豆子,嵌在松软的糕子上,看起来煞是好看,闻着味儿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好不好吃。
她自动忽略过滤车内那人身上似有似无的雪松冷香,只专注闻这眼前糕点的香味,又在心中默默剖解了糕点材质,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她今日吃了早饭便出门,在茶馆里呆坐半日,灌了一肚子茶水。
茶馆里虽配有些花生瓜子,却着实不顶饿,再后来被张林羽气了一顿,气都气饱了,更不想吃东西。
而后又是在大理寺里的一阵忙乎,大理寺里人生地不熟,更是无人想起要照应她吃食。
现在闻着这糕点的香味,微婳知道自己饿了,而且还是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饿。
罢了,不看了,不看便没那么饿了。
可到底忍不住那香味,她舔了舔自己的唇,又看向那糕点。
身旁那人轻嗤一声。
微婳惊觉,看向肃王。
肃王清幽眼眸正在看她。
她懵了一会儿,忽而反应过来,脸上瞬时烧红。
烛光映衬下,沈姑娘一张粉脸娇艳如花,乌黑瞳仁如地震般晃动。
“想吃便吃。”肃王轻抬眼皮,瞅着这神色不安的沈姑娘。
民,民女,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