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真顿了顿,直到此刻自己不可能再瞒着了,因此也只能顺从认命地将手里的信件拿了过去。在扶着周君之起身的时候,将这封信递给了他。周君之刚刚睡醒,脸上还带着餍足后的疲惫,可当他拿到这封信,看到信上红色的莲花与韩部的名字时,他的脸色也一瞬间阴沉了下来。这阴魂不散的红莲教,当真是实在令人厌恶。“这封信是哪里来的。”周君之询问道。沈毓真如实道:“是外面一个道童送来的。”这些收发信件的小道童只不过是乾元观内的小跑腿,他们通常都是与观中弟子或者来往乾元观的信差对接,因此若是想要问询这封信具体是哪里来的,几乎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问题。周君之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因此他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还是沈毓真终于忐忑不安地开口,道:“师兄,不管这封信是哪里寄来的,师兄都要答应我。不管这个韩部说了什么话,要师兄做什么事,师兄都不要自己去。师兄一定都要告诉我。我不想师兄再陷进红莲教的事端里!”他好不容易与周君之修来了今日的成果,怎么可能再看着周君之陷入漩涡之中!周君之听出了沈毓真话中的激动,透过那双眼睛,看见他灵魂上的焦虑和不安。然而周君之的眼底却颤动了,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担忧和惶恐让他久久没有开口。片刻后,他才像是回应沈毓真一样,开口说了一声“好”。可他说完,却又垂下了眼帘,靠进了沈毓真的怀里。沈毓真拥着他,安抚着他的发和脊背,没一下都格外珍稀,生怕错过这令人温存的时光。--------------------韩部所寄来的信件虽然诡异,但在玄教与乾元观比武将近的时候,这封信也被暂时搁置了下来。而这个消息,不出几日便在整个江湖武林传开了。如今,柳江清与乾元观的关系,已不是什么江湖秘闻。这位曾经的乾元观天之骄子,不仅脱离乾元观,现在更是要同乾元观争个高下。纵然有人觉得他欺师灭祖,但更多的人,却确实想看看,当今的玄教有什么特别的能耐,能一直叫嚣着要取代乾元观。也正因此,凤鸣山这座平日里并不那么惹人关注的山,如今山下的镇子已被各路江湖人士挤得水泄不通。而随着时间的临近,乾元观中的准备安排,也在紧张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或许是因为这场比武的特殊性,也或许是因为对手是玄教,南宫玉的态度是坚决亲自前往,纵然几位长老都持反对意见,可观主的态度到底是不容动摇的。最终,深知南宫玉心思的几位长老也不再劝说,只能叹息着让南宫玉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乾元观,还需要南宫玉来主持。南宫玉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身上的职责,与此同时,在与玄教的多次对接中,比武的流程也基本确定了下来。本次比武分三天进行,每天进行五场,每场胜利的一方加十分,在最终一场进行积分累计,积分最多的一方将是本次比武的优胜者。有了确认的比武流程,在敲定了最终的出场名单和出场顺序后,乾元观一行人也终于动身前往凤鸣山。凤鸣山脚下,原本小小的镇子,此刻已变得极为热闹。各路江湖侠士们,一夜之间似乎就将这里变成了一小块不夜城。纵然这里酒家很少,浊酒也并不清口,但侠士们也不是冲着这一口酒肉来的。晚间无聊时分,这里经常进行摆擂活动。总能吸引不少侠士和看热闹的村民前来围观。乾元观所住的地方,自然是镇子中为数不多的几家酒楼之一。作为国教,又是这次比武的主角之一,这家酒楼的条件自然是镇子中最上乘的。周君之照顾南宫玉歇下后,又同几位长老交谈过,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酒楼房源并不多,上乘的客房自然也要让给观主和长老们居住,因此前来参加比武和观战的弟子们,只能委屈几人住在一间。不过即便如此,周君之的房间里也只是多住了一个沈毓真,没有住下别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周君之便看到沈毓真正靠在窗户上,眼睛看着楼下的擂台。这楼下的擂台据说已经摆了几日,擂主换了三四个,如今的擂主是一位手拿重锤的彪形大汉。他长得凶神恶煞,看起来又力大无穷,光是相貌就震慑了不少人。可即便如此,依然有勇士敢于攻擂。此刻,一个身轻如燕的侠士便在擂台上同大汉周旋。这位侠士身形矫健,反应迅猛,动作轻盈。那重达千斤的铁锤,并没有伤害到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