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女人甩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急匆匆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身体,小声跟他道了句谢。
那是真的感激吗?
恐怕不见得。
江池渊捂住腹部刀口,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有家人真好……”
即使是枕边人也少不了相互算计,家人却似乎是唯一对他好却不求任何回报的存在。
他深知时玖凛的恶劣,也恨控制不住爱上他的自己。
可他已经注定要站在时玖凛那边。
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他看到眼前事物有一瞬间的模糊。
江池渊嘴唇发白,低声道:“滚吧。”
被捅了几刀而已,死不了。
江池渊第一次有了退缩了念头。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继续向前走了。
前面没有什么阳关大道,等待他的只有地狱中独属于他一人的无助和孤苦。
继续待着干什么,看时玖凛为了刺激他和别人Alpha接吻吗?
他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是已经对那个Alpha敞开双腿了吗?
江池渊睫毛翕动,不敢继续想下去。
说他懦弱也好,临阵退缩也好,无所谓。
况且,他的离开对时玖凛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这意味着他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也不用再因为任何理由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江池渊只希望自己的死能够让时玖凛放下心中的仇恨,以一个不那么偏激的角度重新再看这个世界。
他真切祝愿自己爱的人能够向阳生长。
他朝着家的方向走。
最起码那里能跟他再见一面,好好道个别呢。
途中,他路过一家花店。
是间有些破损,在那些高耸建筑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怜的小店。
鬼使神差的,他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在角落最高的花架上摆着一盆白玫瑰。
它轻而易举抓住了江池渊的视线。
它开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江池渊没控制住自己的脚步靠近它,缓缓抬起手。
他浑身都是血,下意识触碰花瓣时弄脏了那片白。
他愣了一瞬,触电般松了手。
店员看到了这一幕,却并没有苛责他的意思,甚至对他这个满身血污的人没有一丝嫌恶。
她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说那盆花是自己养的,脏了没关系,转而问江池渊需要什么。
他喉结微动,指了指那盆白玫瑰,嗓音嘶哑:“我要一支和它一样的,单支就好,不用包装。”
他要这支白玫瑰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