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惊讶地站起身来,洛子清见她有推辞之色,急忙道:
“你别急着推辞,不是给你的,只是托你保管。你知道我母亲那个人,耳根子是有些软的,如今我两个舅母都在京中,这些私产小半是我这些年攒下的,还有大半是祖父临终前分的,有大用处。若交给母亲,怕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了去。交给你,我才放心,你就当帮我个忙,成不成?”
雪娘盯着洛子清看了好一会,才问道:
“即便如此,你交给祖母保管不可吗?”
洛子清叹一口气,“祖母身子一直不好,你忍心让她操劳受累?”
他喝一口茶,又继续说:
“而且,你也知道,祖母与我并非血缘亲属,倒不是我不信任祖母,她自己为了避嫌,也会推辞。雪娘,放眼京城,我全心全意信任的,只有你。”
雪娘无言以对,坐下来绞着手指头,不知如何是好。
“你那天说,无意情爱,只想与我做朋友,那友人托付,你不会如此无情,竟要推脱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雪娘再不好推辞,只好微微点头。
只是她心里又有了另一重盘算。
便正色与洛子清道:
“我不是商贾,不善经营,只能代为保管,具体事务是管不了的,你以前也说过,我连侯府中馈都主持不了,更别说你这么些铺子田庄了。”
洛子清黯然,当年扎的刀,她可真是铭记于心,念念不忘啊。
“你放心,具体事务自然有庄管家负责,你只要每个季度看看账本,大事拿个主意便成。”
不过短短数日,洛子清对雪娘可谓刮目相看。
抛开情爱不谈,雪娘的才干见识实在令他欣赏佩服。
开女医馆,进宫为太后诊病。
往北疆商路做生意,大把地挣银子。
连开立皇家钱庄,以银票代替军饷粮草物资,让行商负责往边疆送物资的主意,也是出自于她。
罗雪娘,她怎会懂得那么多?
自己当年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她主持不了侯府中馈。
想起来,洛子清便脸上发烧。
有如此心胸见识与决断的人,困在侯府后院,那是游龙落浅滩。
祖父说得对,自己有眼无珠,竟然把雪娘当做后院娇弱无知妇人。
想到这里,洛子清忍不住问:
“你有那么好的主意,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说,还去通过祖母,找柳侍郎?”
雪娘没说话,一双明眸瞄了洛子清一眼,又低下眼帘,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