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时候的状态,心脏像突然被按住了一样,感觉脑子都不会运作了。
在雪崩当中,她已经察觉自己的感情,绝非自己想得那样浅薄容易割舍。她摊开左手,掌心的疤痕说明了一切,沉重的情早在悄无声息之中侵入她的一切,她做不到连根拔除,就用平静的表面粉饰,等到真正要失去的时候,竟心痛到如此难以割舍。这绝非理智所能压住的最真切的情感,不是看不到就不存在,这是最难除的毒瘤,平时无恙,一旦有事就争先恐后地反扑上来。
已经愈合很久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趋势。只是这样一个小伤,她修养了近两个月,反复的疼痛让她彻夜难眠,那贯穿胸口的疼痛呢?她刻意去忽略的,终于明明白白地平铺在她眼前,让她避无可避。
席影清晰地记着当时听到护士说的那句心跳骤停,听到这四个字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跟着停了几拍,跟呼吸不过来似的。
心脏骤停,代表傅斯里差点就死了,一想到她差一点就永远都见不到这个人了,席影就觉得整个人都空了。
她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个词的心情,只觉得浑身虚晃,有什么东西疯狂叫嚣着要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落荒而逃,终于无法掩饰一个事情——她担心傅斯里。担心到脑子里每一秒都在问,他是否还好好地活着。
她当时是感激傅斯里的,但感激之后更多的是担心,她担心傅斯里会再以此来要挟她留下,以至于一面都没有再去看过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问过一句。当她只想马不停蹄地想彻底离开有他的生活时,他可能正处于垂危之际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觉得万分煎熬。
这是一种心痛,这是一种来自于本能的、对深爱之人的心痛,也是对不可承受之重的情的震惊、惶恐。
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另一个人的生命?这份情就像一座沉重的山,悄然落下来,让她躲无可躲。
她用自己的安危威胁傅斯里放自己走,马不停蹄地把自己投入工作之中,对傅斯里的近况和去向不闻不问,她有意识防御地防御着一切,就是为了防止自己摇摇欲坠的心松动,但如此一来,她费力得来的一切自由就显得毫无意义,无疑是对自己最深的背叛。
她的理智与情感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大的分歧,不断地碰撞、对抗,在她的脑海里搅得天翻地覆。
她甚至由此生出一种扭曲的怨恨,她恨傅斯里以此方式重新要她记住,恨傅斯里让她承如此的情重,自己欠他一条命,那么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不再对等。由此,她对傅斯里的恨就不再以一种单纯的状态出现,而是要以愧疚、感激与恨交织出现,这样一来,恨就不纯粹了,她恨傅斯里以此唤醒她藏着的情,更恨他如此直白地让她看见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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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末的时候,一个消息缓缓在合伙人口中流传开来,巴泽尔与傅斯里的对赌要迎来尾声了。
为期一年的对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投资-对赌的模式,而是以这两年里所有的利润作为条件,赢的一方,可以拿走输方手上全部的集团股份。
当年这个对赌开始的时候,在业内就是一个非常轰动的事件,媒体大肆报道,很多人都为此津津乐道,但更多的人冷眼旁观,任何一方的坠落,都将成为一种圈内长久不衰的谈资,现在临近结局,消息又开始被炒热了。
也有很多人疑惑,为什么已经拥有深厚根基的巴泽尔和傅斯里还要进行这种对赌协议。有人猜测可能这就是资本的诱惑,欲望是个无底洞,也有人猜测也许到了他们这个阶层,赌局的诱惑反而大于利益本身。
诱惑是巨大的,只不过输的那个人到最后会输得一无所有。
这个消息就像一块阴霾一样笼罩在席影张珂和lojeze身边,因为巴泽尔曾经不遗余力地帮助过他们每一个人,对他们有过很大的恩情,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虽然巴泽尔此时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但毕竟集团是巴泽尔的心血,谁都不想看到他输,但是巴泽尔集团的这十个月的净利润还不到协议上的百分之六十,而atg的净利润早就超出了,所以巴泽尔的情况很险。所以他们几个人去了几趟德国,都希望能帮上巴泽尔一点忙,不过这把赌局太大,百亿美金的利润赌注,谁去帮忙都是杯水车薪。
国内看好傅斯里的股民在狂欢,此时的傅斯里虽然很久没有消息,但依旧像一片阴霾一样笼罩在所有的人身边,等着悄然蚕食巴泽尔这个庞然大物。
就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股市却突然传来消息:傅斯里突然宣布放弃了对赌,退出atg全部控股。
消息被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股市进入一种沸腾状态,巴泽尔集团发行的股票被疯狂买入,国内外媒体疯狂报道这件事,海一样的媒体扑到这件事情上大肆炒作,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一种兴奋的状态,所有人都不理解傅斯里为什么放弃了一个已经必胜的赌局,只要再等一个月,巴泽尔的股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很多人都在猜傅斯里到底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对赌协议,包括席影,所有人思来想去,找不到傅斯里有任何放弃的理由。
巴泽尔甚至都没有立刻签下协议,而是带傅斯里的律师和陈常来见了席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