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肖洛珩以为安禾只是一时兴起才想进入监察司,所以才说出那些话搪塞她,想来过几天她也许就会忘了此事,但没想到安禾似乎是真的很执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抚她,“你。。。你先别哭啊,你放心,我真的会好好考虑的好不好?”
谁知安禾一听他这么说,一时间哭的更大声了,“你肯定又要骗我!呜呜呜。。。”
“不不不!这次真的不骗你了,不要哭呀。。。”肖洛珩听着安禾哭的一声比一声高,一下子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抬起手想要为安禾把眼泪擦干,但是手臂抬到半空却又不自然的停住,他看着低着头委屈的安禾无奈的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的话,一时间竟有些骑虎难下。
思虑了片刻,肖洛珩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心下一横开口道:“好!我答应你!等这次河伯娶亲的案件破了,我就让你进监察司,这段时间你先把身子养好,等伤全都好了我一定说到做到,先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你没骗我?”安禾一听到肖洛珩的承诺终于安静下来,她抽泣着缓缓抬起头目光怀疑的问道,但是语气中却还是化不开的委屈,“可是你之前毕竟是有前科,我不知道这次该不该信你。”
“我肖洛珩说到做到。”肖洛珩无奈的笑道,“这样吧,一会我还要给密探回信,为了证明我的诚意,这次回信由你亲自执笔怎么样?”说罢便准备好了纸笔示意安禾。
安禾见他这次是认真的,心里瞬间乐开了花,但她刚要走上前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可是。。。我不会写古代的繁体字啊,要是写简体字岂不是会被肖洛珩怀疑?不行,得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安禾眼珠一转,瞬时心生一计,“那。。。那烛光太暗,我。。。我看不清。”安禾很少说谎话,为了不被发现端倪,她都没敢直视肖洛珩的眼睛,如果听的仔细,甚至还可以在她的言语中听得出些许心虚。
但许是信任安禾,肖洛珩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然后径直坐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密信,片刻后,他将写完的信递给安禾,又同时递给了她一枚小印章,“我已经把密信写完了,这是监察司统领专属的印章,此次你亲自印上去,就当做是我的承诺如何?”
安禾看了一眼信纸轻声念道:“盯住胭脂铺,切勿打草惊蛇,派出足够人手在城中巡视,若遇可疑人等,即刻拿下。”而后又看了看递过来的印章,那是一枚墨玉制成的印章,通体黝黑无暇,上方还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墨龙,甚是小巧精致。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印章,然后便要印在信纸上,但安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将信将疑的抬眼看向肖洛珩,却见他冲着自己淡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按下去,安禾这才松了口气,她将印章对准了密信微微用力,抬手间,一个清晰地‘肖’字便赫然印在了纸上。
肖洛珩将密信折好又放回了信鸽脚上,看着信鸽隐匿于天际他这才放心的关上门窗。
再转身,却看到安禾对着自己笑得甚是得意,一瞬间,肖洛珩只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是中了圈套,但是很明显,等到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肖洛珩愣了半晌,最后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轻笑一声,哎,让一个小女子给算计了,大意了。
其实倒也不算是安禾设计骗他,一开始她确实很难过,也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但是谁知这一招对肖洛珩好像很有用,所以她就将计就计哭的越来越大声,直到他应允自己可以加入监察司。
不过刚刚哭过一场,安禾越算是发泄了心中的委屈,眼见目的已经达成,此案也有了进展,现在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安禾对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不知为何,安禾这声晚安听在肖洛珩的耳朵里却觉得甚是得意,但他此刻却也认栽的说不出其他话,只得无奈的挑了挑眉暗暗叹息了一声。
正当安禾开门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一样停下脚步,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刚刚我敲门的时候,你想对我说什么来着?你不需?不需什么啊?”
“呃。。。”肖洛珩没料到安禾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不禁有些语塞,但是他当然不可能回答不需要她的‘服侍’了,若是被她知道自己那样自作多情岂不是有损自己颜面?可是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到该如何回答。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转移话题的理由,于是他又抱起手,扬起了一抹既得意又狡黠的笑容,“那你刚刚进门时又为何直呼我姓名?这合乎礼法吗?”
“啊?我。。。”安禾连忙回想了一下,好像刚刚自己情急之下确实叫他大名了,唉!这下真是丢脸了,她有些心虚的尬笑了几声,“嘿嘿。。。我可能是听挽儿那么叫你习惯了,一时口快了哈哈,那我先回去了,再见!”生怕肖洛珩会责罚自己,安禾话音还没落就赶紧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肖洛珩抱着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再回想起她刚刚那副窘迫的模样,一时间觉得甚是好笑,“以前竟没发现,这小丫头竟还挺有趣,难道。。。我曾经并不了解真正的她?看来,以后的监察司可要热闹了。”
正想着,一转头竟看到桌上的铜镜上竟映出了自己微笑地脸,肖洛珩瞬时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嘴唇,连忙将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他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不经意地’走上前,‘不小心的’将铜镜放倒在桌子上。
夜近子时,安禾早早的躺在床上。
因为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可以进入到监察司,她的心情比以往更舒畅了许多,一想起今天肖洛珩在自己面前手无足措的慌乱样,她就忍不住想笑,但突然,她蹙了蹙眉,笑容也凝固住了嘴边。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事,“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说破了河伯娶亲的案子再让我进监察司?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个案子我不能参与吗?可是我加入监察司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可以一同破了这个案子吗?啧!大意了,当时竟然没意识到这方面。。。”
安禾一边自责一边愁眉苦脸的不断瞪着被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说罢她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身来,“既然不能跟着监察司探案,那我一个人查案也不是不可以,我可是刑警啊!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对!就这么办!”
安禾心里默默决定一个人独立办案,立誓要把抓走女孩们的凶手绳之以法,但是此刻她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河伯娶亲的所有卷宗!
“看来,还得再去一趟肖洛珩的房间啊,可是。。。这个时候他怕是已经睡下了。”安禾看向窗外的圆月无奈的耸耸肩,“不过,那不是正好?趁他睡着把卷宗拿回来看一看,然后再悄无声息的还回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嘿!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安禾开心的做着计划,说着便要开门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但很快她就又默默地退了回来,“要是被他发现了,那我岂不是有口难辩?还是做做样子吧。”
她回到房间四处扫视了一眼,终于目光落在了壁橱上,心中瞬时生出一计,她得意的扬了扬眉,从壁橱中抱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便出了门。
走近书房,透过门窗看去屋内已经熄了烛火,看来肖洛珩确实已经睡下了,安禾心想正合我意,于是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