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懋一边喊着,一边往花厅外面走:“快将这后头的窗都给我封了!封得死死的!护院,护院呢?为什么花厅后头那块地方没人看着?都瞎了吗!”
知州的轿子从花府一路被人抬回州署衙门前,轿子落了地,灰暗的天色底下,藏在暗处的人始终注视着底下那顶轿子,却始终没见人从轿子里出来。
他们正疑惑呢,只见底下那轿帘终于被旁边的侍者掀开,里面那位穿着官服的知州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的人?”
忽然,这样一道清越的女声落来,几人心神俱凛,其中领头的费聪敏锐回头,晦天暮雨,那紫衣女子立于檐上,如一道被皴擦而出的水墨影子,缥缈而绝尘。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他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费聪立即伸手去摸身后的兵器。
“看。”
那女子忽然轻抬下颌。
费聪等人立时顺着她的目光朝底下看去,只见那位知州才往前走了没两步,忽的,他一手扶住胸口,步履踉跄一下,猛然吐出一口黑血。
他毫无预兆地栽倒在地。
陆青山脸色大变,忙俯身去扶:“公子!”
顷刻,衙门口乱成了一锅粥,侍者与差役们都围着那位陆知州,他却一动不动,像是已经不省人事。
“你下了毒?”
费聪想起她方才潜入花府里,忽然反应过来。
“是不是正合你意?”
细柳双手抱臂,扯着唇角,眼底却没有分毫笑意:“盯我这么久,终于可以交差了?”
费聪却眯了一下眼睛,他再看了一眼底下,众人已经将那陆知州给送进了衙门里:“细柳,想不到你还有下毒的手段。”
“谁让他身边的人太多,上次刺杀没能要他的命,”细柳看着他,“还是下毒好,我容易脱身。”
费聪像是审视了她片刻:“你是真失忆了。”
“他不是你的情郎吗?”
雨气扑了满脸,费聪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恶劣起来,他冷笑着:“为了他,你亲手杀死了我的弟弟费愚。”
费聪临时起意,他说这些,便是想故意刺激她,紫鳞山主又如何?失了忆,也只能任人摆布,但观察着细柳的脸,她却没有流露分毫惊愕的神情。
她甚至有些过分冷静了。
“是吗?看你那副样子,我还以
为我杀的是什么至亲呢。”
细柳眉峰微挑:“情郎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再找一个就是。”
费聪脸上神情有点龟裂。
“倒是你,原来你跟我有仇。”
细柳将他上下一瞥:“可惜,你杀不了我。”
费聪胸膛起伏,怒意充盈眼眶,却见细柳飞身一跃,身影很快消失在雨雾当中。
费聪死死地盯住她离开的方向,半晌对身边人沉声道:“我不信她真的下得了手,陈公也说了此人不可信,人到底死没死,咱们得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州同窦暄正在家中听小妾唱曲儿,外头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暗了下去,那小妾一面弹着琵琶,一面扯着黏黏糊糊的调子朝他眨眼。
窦暄闷了口酒,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一把摸住小妾的手,琵琶声断了,小妾嗔怪一声,作娇羞状,窦暄正要亲她一口,却听见外头叫喊:“老爷!”
窦暄不耐烦地往门外看去,管家浑身都淋湿了,他喘着气跑进来:“老爷!出大事了!”
窦暄眉心一跳:“看你慌里慌张的,出什么大事了?”
“知州大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