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生回身,手朝西京石觀方向一指,語氣平靜的毫無波瀾,「我覺得那裡,缺了一尊神像。」
主要是因為神祠之中的壁畫上有與自己氣息相同的靈氣。
儘管牧雲生在此之前從未下山,不知自己與西京石觀、與禪瓔是否有所聯繫。
但都不重要。
他也不好奇。
師尊說他生來背負這個世界的天道,是不能下山的命格。
如若他下山,天道不存,非是星雲觀一家之劫。
而是天下同悲。
但為了找尋生死未卜的師弟,他還是下了山。
牧雲生不與禪瓔道別,只問謝辭是否要與自己一起回去。
謝辭搖頭,聲稱自己毫無法力修為,就不回山了。
驚愕神色很快從牧雲生眼底消散,而後是比夜色更深的沉默。
謝辭不會放任江橫不管不顧的。
哪怕謝辭死也要死在江橫身邊才對。
但他卻說不願回山。
牧雲生不明白,心中只覺怪異。
看著往日交好的小師弟,一時間竟覺有幾分陌生。只囑咐謝辭好好照顧自己,牧雲生便離開了。
至此,這院子裡只剩下禪瓔與謝辭二人。
禪瓔親手做了一盞慈燈,書刻梵文,引血點燈,小簽留了牧雲生的名字。
謝辭自始至終什麼都沒做,側身遠眺,萬盞星河。
無歸處。
禪瓔嘆息一聲,「留下來不好嗎?」
涼風拂面,無人作答。
謝辭知曉禪瓔這句話是在問他。
「留在這裡,」禪瓔再問,「你與江橫便是永生永世,天地同壽。」
謝辭不答。
禪瓔悲切道:「留在這個世界,他們都不會死。」
「你師兄師姐會因你慘死……」
「所有人都在遭受無妄之災……」
「謝辭,你的心比晏兄還要冷!」
「也是,你怎麼會有心,枯木而已。」
……
「現在還來得及,……謝辭,你停手吧。」
「你就不想跟江橫——」
「禪瓔,」謝辭出聲,拂袖便是一場淒冷寒風。
他偏轉上身,回眸之間蒼色的瞳孔如冰雪冷寂。
「你心亂了。」
是的,從牧雲生離開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