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许沁,你还有我,”韩商言说,“我陪你这么久,你为我伤过几回心?”
孟宴臣红着眼眶,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
韩商言向前一步,箍着他的肩膀:“你别跟我说上回你真睡着了!”
“那只是你的恶作剧!”孟宴臣直起身子,“韩商言,你别犯浑。”
韩商言骂了声靠,转身就朝驾驶座走去。
孟宴臣拉住他:“你去哪儿?”
“我去把他们撞死,”韩商言冷着脸,语气不善,“你眼泪这么多,就对着她的骨灰盒哭吧。”
他当然没开车撞人去,到时候要撞的人没事,韩商言得被老爷子打断腿。
最后还是没有看日出,他送孟宴臣回了家,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晚。早上醒来,孟宴臣已经在对着镜子打领带了。
他好像看起来很正常,丝毫没有昨晚那股子要死要活的劲儿。
“你看下手机,老爷子应该跟你说了,今天去剪彩。”
剪什么彩?韩商言爬了起来,眯着眼睛思考了几秒,然后又躺了下去,一脸生无可恋:“孟宴臣,你又卖我。”
怪不得老爷子最近鸟儿悄儿的,原来是两个人合谋,在这儿等着他呢。
韩商言看似脑子活泛,一对上孟宴臣就得认栽,从小到大不知道被他算计过多少回。
孟宴臣对着镜子笑了笑:“露个脸对你没坏处。”
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多结交点人脉,俱乐部没什么起色,韩商言也挺理亏。但他不能急,一急就得出事儿。
今年,今年肯定可以。
他长长一条瘫在沙发上,仰天唉声叹气:“可我是个阴间老板,去不了阳气重的地儿……”
孟宴臣路过沙发踹了他一脚:“衣服随你挑,赶紧起来,要迟到了。”
发小的意义是什么呢?哪怕昨晚闹了别扭,今天也得收拾得人模人样一块儿剪彩。
孟宴臣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韩商言贴着他,朝他笑,说俏皮话逗他开心,在没人的地方从背后抱着他荡圈圈,像小时候那样。
“行了,放我下来,”孟宴臣耳朵有点红,“你有没有个正形儿?”
孟宴臣一旦愿意打趣他,那就是把事儿翻篇儿了。韩商言笑得眯起眼睛,拉着他就大步流星地往台上走。
韩商言生平没上过几次报纸,上回还是几年前在颁奖礼上跟所有人翻脸,纸媒难得提了他一嘴,说他当众发癫。
算了,无所谓。韩商言哼着小曲儿,拿着剪刀,把报纸上他和孟宴臣的合照仔细剪下来保存。照片上,他不再是一身黑,显得十分阳间。
他和孟宴臣贴得很近,两个人都低着头笑,看起来很相配。
韩商言把照片发给孟宴臣,美滋滋地附上一句:“老板真帅!”
果不其然,三秒钟后,他就收到了孟宴臣的消息:
“滚。”
被骂了,舒坦。
韩商言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枕头旁边放着他们的照片。
他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