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铭一行人出现在东莞的时候,只听见里面啪啪作响,有丫鬟婆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而后一位提着药箱的老者迎面走出来,脸上似乎还有一道浅浅的抓痕。见了容玉铭,便躬身行礼。
“见过小姐。”
“容伯,里面怎么样了?”
容伯是容玉铭前段日子从容府安排过来的府医,前段时间忙新的大夫还没能去请。
容伯宽厚的眉间紧紧皱起,“回小姐的话,里面那孩子不让小的近身,瞧他面色涨红眼底发虚想来是烧的很严重。”
旁边的金嬷嬷本想说什么但见容玉铭沉默,便也缄默不言。
而后,她转头对金嬷嬷道:“嬷嬷把里面的人叫出来吧。”
“是,小姐。”
金嬷嬷领话进屋,不过片刻里面的动静便小了,一众丫鬟婆子有序的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站好。
容玉铭抬步正欲进屋,被金嬷嬷叫住,“小姐,那孩子倔的很小心伤着您。”
容玉铭安抚道:“没事儿,我进去远远看一眼你们在外面等我音信。”
待到进屋来,只见那床榻之上的小身影紧紧裹着被子,脸颊绯红,紧抿着唇。
容玉铭却没错过他眼底的清明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不动声色试探性的靠近他。见他没有什么应激反应,这才缓缓往前走。
在她开口前,乔莲房率先打破了沉寂。
“请您别将我丢在这儿,我以后会报答您的,我也愿意将一切通通告诉您在不敢报以侥幸。”
容玉铭不可置否,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
“我说过,往事不可追。”
“你现在先让大夫看病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乔莲房昏沉的脑袋里隐隐作痛,连带着眼前都有些重影。
“都听您的。”
容玉铭没有在多待,径直出去后,很快便有一众人鱼贯而入。而这次乔莲房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们探看把脉。
他孤身一人,从苏州独自飘零到这里步步如履薄冰,曾经那般骄傲的天子骄子。如今也已受够世态炎凉,害怕上了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他以为容玉铭是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却又对他隐而不说所以才小施惩戒将他丢至这别院。
他不清楚自己在容玉铭那里能价值多少,但起码容玉铭愿意救他就足以说明他这条命尚且还有用。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他决定先坦诚相告用以投诚。
终归他只剩条命,就算苟且躲在这后院没有药石医治这一路的劳伤也是迟早耗死的命。好在容玉铭还是来了,也不枉他昨日那般糟践自己的身体。
为了活下来,他什么都愿意做。乔莲房如是想着,思绪沉入深海不省人事。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比他前十几年都来的多,也难免他会胡思乱想这些。
不过这次他想错了,容玉铭将他送至这里也只是想让他安稳等待旧部营救。
*
经此一遭,容玉铭也没了心思教绿萼,只细心嘱咐了金嬷嬷去账房领钱请了教习先生教院里的姑娘们识字。
她去见了绿萼一面,让绿萼先学了识文断字后又将昨日睡前整理的一些自己的心得全数交给她。下次展会要过段时间了,所以绿萼的功课倒是可以慢慢来。
而她交代完这些后便又回了容府,美美睡了一个午觉,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之后。几乎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她已经很少睡过午觉了。
这一觉她睡得极为踏实,下午申时她方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