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京檀死死箍住容钰的腰,任他如何打骂也不松手,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容钰就拱起来推搡,用手、用拳头、用胳膊肘,甚至用脑袋撞。
他剧烈喘息着,胸口起伏,脖子上绷起青筋,通红的眉眼间是一片失控而疯狂的恨意。
卫京檀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着他,宽阔结实的臂膀似乎能接纳容钰的所有情绪,禁锢着他,却也保护着他。
最后容钰一口咬在卫京檀锁骨上,鲜血霎时淌了出来。
容钰停了下来,维持这个动作许久都没有再挣扎。卫京檀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抚摸容钰绷到极致如同一杆枯枝的脊骨。
“没事,我在。”卫京檀说出从进门起的第一句话。
容钰趴在卫京檀怀里,推搡的手改为紧紧揪住男人衣领,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染上一点湿气,嗓音嘶哑,“离晦……我膝盖疼。”
卫京檀轻轻吸气,容钰一口把他锁骨咬出血时他都没动一下眼皮,但在容钰说疼时,他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没事,我看看。”卫京檀放开容钰,容钰还扯着他的衣襟,他摸了摸容钰的脸颊,温声道,“钰儿,听话,让我看看。”
容钰放开手,卫京檀解开他的衣裳,褪下他的裤子,裸露的两条腿白皙细长,没有半点伤口。
卫京檀从容钰的大腿根开始往下摸,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寸地捏过每一节骨肉,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摸到膝盖时,他放轻了力道,这里有道突兀的凹陷,像有人用利器狠狠捶过,连骨头都一并砸成两截。
“是这疼吗?”卫京檀轻轻揉捏有些畸形的膝盖,看向容钰。
容钰抿着嘴唇,下巴绷得很紧。
没得到回应,卫京檀托起容钰腿窝,在他膝盖上落下一吻。容钰垂眼静静地瞧着,男人形状姣好的薄唇贴在他扭曲丑陋的膝盖骨上,像对待一件易碎品般小心温柔。
容钰不该有任何知觉的,可他就是感觉到了温热。
不是来自膝盖,而是来自心尖,像被柔软的羽毛撩过,渐渐抚平他体内一切躁动的因子。
容钰看着卫京檀托着他两条废腿,宛如捧着珍宝,一遍遍地检查按摩,一遍遍地亲吻,容钰眼中快要滴血的恨意逐渐消融,慢慢平和了下来。
“还疼吗?”卫京檀扭头问。
容钰没答,而是伸出两只手臂。
卫京檀伸手把人抱住,小心地把容钰腿分开跨在自己身上,一手罩着臀部,一手托着后背。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容钰小口舔着卫京檀锁骨上渗血的牙印,良久,哑声道:“四年前我和我母亲遭遇的那场祸事,似乎和白氏有关。”
卫京檀沉默片刻,摸了摸容钰的后脑,“嗯,我知道了。”
二人之间不必多说,容钰只要肯开口说一句,剩下的卫京檀都会替他完成。
将容钰哄睡时已是半夜了,卫京檀从卧房出来,披着件大敞,唤来卫五,询问白天发生的事。
卫五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
听到容钰竟然和那永安侯府的五小姐秘密相见,而且还谈了一个时辰,卫京檀阴冷的目光扫向卫五,“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卫五低眉,“是。”
卫京檀又道:“把姜齐叫进来,我有事交给他去做。”
“是。”卫五转身离开。
书房里灯火摇曳,在窗子上投射出诡异的暗影。
白氏……卫京檀单手撑着下巴,食指摩挲颈部的皮圈,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杀意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