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默不作声,心底里对娴妃的抵触却已经淡了许多。他反握住陈静婉的手,“朕知道了,你不要怪朕。”
娴妃说得确实没错,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陛下,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陈静婉摇了摇头,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云烟,一触即散。她抚着乾隆的肩膀,仍是关怀备至的模样,只不过又微微咳了两下,“臣妾怎么会怪陛下呢?只是陛下心里难受,臣妾也跟着难受罢了,臣妾只是怕陛下会过分介怀了……”
乾隆反倒更加愧疚:“今日确实是朕莽撞了,你还在病中,倒让你累着了。有些事朕既然已经想明白,便不会再让它继续下去。你且放心,有朕在一天,就不会让刚刚的事情再度发生。”
说罢,他见天色已太晚,便起身就要离开。临别时,他道:“贵妃,朕幸甚有你。“
陈静婉连忙道:“臣妾明白的。”
她已经没有空去想什么营业不营业的,她满脑子都是娴妃还好吗?
就在乾隆又重新嘱咐春水和画船好好照顾贵妃时,陈静婉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在乾隆离
开前问他:“陛下,臣妾能再去见娴妃姐姐一面吗?”
乾隆顿了脚步。
他虽未出声,却还是在侧过身的时候点了点头。
……
乾隆走后,陈静婉依旧心乱如麻。
她迫切地想要直接去到翊坤宫,但是被春水拦了下来。
夜确实已经很深了,陈静婉还在病着。但她惴惴不安,喝了汤药也仍睡不着。烛火燃了半夜,垂下一层层如同珊瑚一般的烛泪,陈静婉盯着那细微的火苗,许久之后才有了些浅浅的睡意。
陈静婉这一觉也确实睡得不甚安稳,只两个时辰她便突然没来由的惊醒,再一看时间,外面的天都还没有完全明亮。
陈静婉已经了无睡意,她早早叫了膳,并问昨日夜里,陛下的养心殿和娴妃的翊坤宫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主儿,娴妃娘娘疯了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宫闹,陛下最开始的旨意是褫夺封号降为答应迁居畅春园,后来陛下又只是说让娴妃去畅春园养病,并不褫夺封号和降位……只是大家都知道,此后言
里便再也没有娴妃娘娘了…”
“陛下只是说她疯了么?”陈静婉只喝了两勺粥,便已经没有了胃口。
只是疯了,却并没有昭告后官娴妃断发?这不像是乾隆能干出来的事啊,莫非他真的想明白,不打算严惩娴妃了?
“昨日娴妃去往养心殿的事宫里悉知,但陛下昨日夜里回去后就立刻处理了当日在养心殿伺候的太监,并将那夜之事设为禁谈,但凡议论格杀勿论。现在宫里没有人知道娴妃娘娘为什么疯了,甚至陛下都没有让太医去瞧过……宋福舟低低地说,生怕他们的议论会让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