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是真的担心窦太后会出事,他将她当做亲生母亲一般看待。
他身后的宿卫军担心拓跋焘在混乱中被当成乱军给斩了,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叫着:
“御驾在此!诸人退散!”
“陛下回京,统统避让!”
一阵大呼小叫之后,拓跋焘和贺穆兰的宝马渐渐追上了载着两个人的刘洁,拓跋焘看了看距离,突然开口问贺穆兰:“给你弓箭,你可射的死刘洁?”
贺穆兰知道拓跋焘想要倚仗她过人的箭术,可马匹追的如此之急,颠簸不已,窦太后和刘洁身高差不多,她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射死刘洁时不会致使他狗急跳墙杀了窦太后。
如果直接射头,离得这么远,万一刘洁头一偏,死的就是窦太后。
仔细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贺穆兰摇了摇头。
“除非他停下来,否则太后安全不能保证。”
“我*&&*……&%¥##”拓跋焘气的骂出了一连串鲜卑旧语,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贺穆兰心中也沉了沉,按照这样的情况,刘洁恐怕是真的要逃走了。
两人一路追到西门,只见西门的门楼前杀成了一片,闾毗手持着武器和一伙不明身份的士卒杀的昏天黑地,城门半开半启,无数人在城门的绞盘边斗得你死我活……
更可怕的是,原本就等在城门口附近想要出城的百姓都一窝蜂地往城外涌去,之前城门开启时就已经引起了大乱,现在眼看着柔然人都和魏国士卒杀起来了(百姓眼里是这样),一个个更是以为柔然人杀进了城,连忙扶老携幼地往外跑。
闾毗原本就憋屈的肠子都青了,面前是武艺不俗的甲兵们,身后还有爱国的百姓是不是对他的手下敲冷棍,自以为帮了自己人,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见到刘洁驾马来到,又带着窦太后,身后还有追赶的拓跋焘和贺穆兰,闾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立刻大叫了起来:“关起城门!关起城门!”
“护我出城!太后在此!”
刘洁用身体掩盖住塞了东西绑了身体的太后,大叫着往那个门口狂奔。
一些百姓见到后面又有大军杀到,吓得赶快狂跑,也有不少人为刘洁让出道路,为他阻挡后面的闾毗手下,刘洁的马如同一阵风一样吹过了城门洞,贺穆兰和拓跋焘哪里敢追丢他?立刻忍住不舍使劲打马,紧追着疾奔而过!
“快闪啊!别被马踩死了!”
“天啊!谁来救救我们吧!连太后都逃了!”
“那后面追的是谁啊啊啊啊!”
闾毗手下看守绞盘的人与城门官们一起与私兵斗了半天,对方各个悍不畏死,有一个甲兵被连砍了十七八刀,硬是撑着没死,整个人扑在绞盘之上,一刀砍断了绳索。
绳索既断,就再也关不起来了,刘洁带着窦太后奔出城外,径直朝着南山别宫而去。
拓跋焘看到刘洁的方向,心中忍不住惊疑万分:“他去南山干什么!南山根本无法逃跑!”
“陛下,我怀疑有诈,您带着宿卫军先回宫主持大局,我定将窦太后救回来!”
“不,阿母为我涉险,我不能丢下她自己离开!”
拓跋焘连连摇头。
“刘洁的马跑不动了,一旦他的马慢下来,你就射他!”
越影身上挂着弓箭,就在贺穆兰伸手可及的地方,拓跋焘将希望放在她百步穿杨的本事上,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刘洁的马果然越跑越慢,等到了南山脚下时,早已经跑不动了,嘶鸣一声摔倒在地。
拓跋焘和贺穆兰的马都不是长于奔袭,但毕竟比载着两个人狂奔的马要好的多,此时他们早已经把身后的宿卫甩了十几个马身,再见刘洁一把扛起窦太后就往南山别宫的入口走,更是怒目而吼!
“人呢!别宫脚下的侍卫呢!”
山腰上突然奔下一群私兵,再一看都是端平公主府的人马,南山别宫本来就是宗室主持修造,拓跋焘心中不安越来越重,别宫山下的道路也不宜跑马,立刻放慢了马匹的脚步,取下腰间冲锋的号角,吹奏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随着号角的吹响,山顶上也突然响起一片号角,这让拓跋焘脸色更是铁青:“他们居然到山顶去了!谁把他们骗上去的!”
“是端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