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了?”审讯官说:“那再仔细看看。”
孟非谌手上戴着血淋淋的刑具,他抓起那几页指,发起抖来。
就算是他从悬崖峭壁往下跳时,他都不曾这么激动发狂。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孟非谌喃喃自语道。
审讯官给他的,是当年他父亲同僚的供词。
这份供词,是给他爹翻案的第一步。
他不敢置信道:“岑迦南,你,你……要给我爹翻案?”
怎么可能?岑迦南这种穷凶极恶之徒,怎么可能帮他翻案?
岑迦南仍然没有开口。他只是从那阴影的角落走了出来,小窗的光笼在他宽大的肩上,像是给他披了一件金色的风衣,让他看起来亦正亦邪,似神似魔。
岑迦南来到孟非谌的面前,突然狠烈地拉动他的指夹。
十根手指连心,孟非谌痛苦地尖叫了起来,“啊!”
他几乎要断了气,奄奄一息地看着岑迦南。
岑迦南松开了手,说:“本王要给当年的百医案翻案。”
第111章
◎这次轮到我欺负殿下了。◎
孟非谌痛苦得满眼蓄泪,胸腔里一颗心剧烈跳动。这么多年了,他真盼来了这一天。他拼了命地攥动着残缺的手指,努力去捉桌上散落的几张纸片,指尖的鲜血将黄纸染得血迹斑斑。
他终于从咽喉中发出了这道沉痛的呐喊——“我老爹是冤枉的。”
“藏红花不是他下的,那些皇子不是他害死的。他这种老好人,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下药的是我父亲的上司,那个人现在也死了,当时他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就是他让我父亲做了替死鬼。”
岑迦南说:“想翻案要人证、物证、供词。现在人已死,死无对证,你父亲同僚的一份供词,仅仅只能重启此案,却不能翻案。”
孟非谌抬起头,“我还有我父亲的行医证明。”
“我父亲每一次行医,都会留下记录,这份记录当时他藏了起来,我现在将它放在我父亲的棺材里。”
他话音刚落,岑迦南已从审讯室离开,一队暗卫如同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望着这一道高大颀长的背影。
孟非谌突然意识到,他虽同岑迦南争斗了这么多年,可他似乎没有一刻看透过这个对手。这个所谓奸恶,邪性的人,似乎在用特殊的手段和偏激的方式,默默守护起了某种正义的秩序,即便这个维系的代价是要背负起千古骂名,将自己的双手染得漆黑。
“岑迦南,你为什么帮我呢?”他对着岑迦南的背影喃喃自语。
岑迦南当然不会搭理他。
回应他的“哐当”闭合的钢铁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