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被子也凑了过去,将脑袋靠在岑迦南肩上,“是什么消息呀?我能知道吗?”
岑迦南将纸条给她看。
“孟非谌找到了。”他沉声说。
孟非谌……
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被提及,谈宝璐怔住得久久无言。
孟非谌找到了。
百医案翻案的最后一块拼图找齐。
这意味着岑迦南的真实身份再也藏不住,马上就要被曝露在阳光之下。
审讯室里,被审讯的那人一脸胡须,如果不是露出了一双眼睛,几乎看不出他是个活物。
这一路逃亡,远比孟非谌想的要艰辛。
岑迦南手下的禁卫军手眼通天,几乎他每逃到一处,不出三日,岑迦南的人就到了。
他只能惶惶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
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人往往以为是艰苦的环境塑造了强大的意志,其实恰恰相反,逆水行舟不仅锻炼不了人的心性,还会让人身心俱疲,短视而浮躁,只想放弃。
在这种时候,孟非谌第一回冒出了想回家的念头。
当年他老爹还在的时候,他不服他爹的管,干尽了上房揭瓦的事,气得他爹脱了鞋就要抽他。他被他那只穿一只鞋的老爹追得满院跑的时候,一心想着的是——
老子才不当穷御医,老子牛逼轰轰,天下无敌,老子肯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如今大事业没了影,他家也没了。
只有他孤苦伶仃一个。
他突然想回老家看看,想跟他骨头都没了的老爹坟前磕个头。
他辗转来到了自家的祖坟前,终于有机会跟老爹再说上一句话,“老爹,儿子我这次是真混栽了,你案子没翻成,儿子还成了通缉犯。”他将自己脚上的破草鞋脱了下来,继续说:“喏,老爹,抽我吧,拿这个抽我吧。”
他死透了的老爹当然不可能抽他。
抽了他一鞭子的是岑迦南的禁卫军。
审讯室里只有一扇窗。
这扇窗的光打在他的面上,于是坐在他对立面的岑迦南便逆着光,除了能看见那管高挺的鼻梁上的光点,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神情。
“有什么招式只管冲着我来吧,岑迦南我不怕你。”孟非谌对着那坐在暗处的人破口大骂。
审讯官尴尬地咳了一声,惴惴不安地望向岑迦南。
岑迦南压根懒得搭理,慵懒而随性地倚着椅背,垂在扶手上的指节轻轻打着节拍,碧绿的翡翠扳指发出了清脆的回音。
审讯官扔了一样东西在孟非谌面前,“你自个儿看吧!”
孟非谌一眼扫去,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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