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实在高看我了,我不过寻常女子,哪里生了一双火眼金睛呢?如若不嫌,我可日日弄些灶灰木炭来。”
乔金粟觉得虽然灶灰里的灵力少,但日日有,假以时日总也可以偿还徐广玉的恩情。
徐广玉思忖片刻,道:“乔姑娘,我可藏于画册之中,不知能否携画册去食肆,我可亲自探查一番。”
如果食肆的主人不是释月和方稷玄,徐广玉求乔金粟这样做其实并不过分。
但乔金粟对徐广玉提防心很重,自然不好一口应下。
她稍作迟疑,徐广玉也明白她不怎么愿意了。
徐广玉好一会没有说话,只侧首瞧着茶桌上摆着一碟冰镇翠冠梨。
削好切片,戳着牙签,而且摆成一朵完好芍药花型,显然是待客的。
徐广玉也注意到了这碟梨片,刚伸手想去簪一片,只是手悬在半空不动了。
乔金粟看见帐子上的影子诡异扭动,像一滩软泥般被掐掉了头颈,又扯掉了手脚。
她真切的感觉到了恐惧,往床铺里退了退,可只一瞬,那帐面上的影子又恢复成徐广玉的轮廓,他也再度开口,声音却好似吞冰般冷漠。
“其实火灵也有不同,如若是出自火神祝融一脉的火灵,例如佛堂香灰池里酝酿出的火精,它们虽为精怪,但天生趋善,不会在人间作恶。可我体会到的这个火灵,隐隐有种邪异之感,出身定然鬼祟阴损。”
其实这话正经不错,炎霄自焚烧坑的尸油中诞生,其实本质上属冥府之火,自然不是祝融一脉。
但冥府之火也有净化之能,再者炎霄受方稷玄教导规矩,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心思澄明,也就压过了其骨子里天然邪异。
“这样一个精怪潜伏在乔姑娘身侧,也是隐患,还不如探明缘故,省得夜长梦多。你只需带着那幅秋日湖景图去一趟食肆,到时候我自有法子。若我得火灵,跃升湖神,定然保你家财万贯,流传百世。”
徐广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好似被日头照耀着,逐渐从寒冰化作潺潺流动的春水,悦耳动听,十分惑人。
乔金粟张口几乎就要答应下来,赶紧咬破舌尖,疼痛带来清明。
她稳了稳心神,勉强开口道:“那我明日一试。”
徐广玉不语,只忽然起身缓步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脚步声清晰可闻。
乔金粟紧攥被面,就见帷帐一掀,徐广玉站在床前,含笑看着她。
徐广玉两次出现在乔金粟梦里时都是坐着的,乔金粟没留意他还是瘦高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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