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对自己的怯意。
没有欢喜,只有无奈。
他手缓缓从窗上放下,轻声道:“你可以拒绝。”
他声音是落寞的,但是目光也还是带着希望,他看着天婴,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以便抓住一丝渺茫的希望。
而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慢慢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中的光。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希望你进来。”
前世并非两只灵火蝶就让自己一扫之前等他数月的委屈,向他投怀送抱。
她对他笑,她不与他计较,她紧紧抱着他,仅仅只是因为她爱他,想见到他。
这一世,漫天的火蝶,她可以不要,可以自己熬过这个寒夜。
不需要火蝶,也不需要他。
本想在一旁隐身的六尾狐微微吐了一口气。
容远眼中唯一的希望渐渐破灭,道:“好的,我等你。”
天婴没有回答,将窗户轻轻合上,隔开了自己与他。
容远看着慢慢关上的窗户,就像她对自己关闭的心扉。
自己,自作自受。
他将这些灵火蝶留在了她小屋的上空,他渐渐往黑暗中走去,他没有回生司阁,而是站在风雪之中,静静地看着窗中窈窕的剪影。
六尾狐婉拒天婴的留宿,在她离开时看见了风雪中的容远。
他宽阔平直的肩头渐渐积了一层雪,容颜在风雪之中风华渐减,那双一尘不染的锦靴慢慢被雪覆盖,又被化掉的雪浸透。
六尾狐微微有些无措,作为下属她还是想了想要不要去给容远撑把伞,但是又想了想他的本命法宝本就是一把伞。
纠结片刻她还是走近一些对容远道:“主上,知道您天生仙胎,体质过人,但你大病未愈,这无妄海的风雪也是能蚀仙人之骨的,不如先回生司阁再从长计议。”
容远只是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他等天婴,就如曾经她等待自己那般,一直等到她再次为自己打开窗户,愿意让自己进去。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
今生不行就来世,来世不行还有下一世。
他会一直站在这里,等到她回心转意。
那无妄海上漫天的灵蝶成了一道奇景,那站在无妄海边屹立不动的白衣祭司也成了一道绝景。
不知道多少仙娥想跑到无妄海去打卡观光,但是却都被苏眉带领的亲兵给拦了下来。
消息传出去整个九重天仙宫里的仙官再次急了。
原来大祭司即便与那妖女夜夜笙歌,不踏出房门半步,但是至少还隔空处理公务。
现在倒好,直接守在无妄海边,连公务都不处理了。
那最是冷静镇定的大祭司居然再一次为了那兔妖破了戒,居然把那炼狱旁的妖蛾成群结队地弄上了九重天。
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这是哪里来的红颜祸水,哪里来的逆天妖兔!
仙官们这一闹,又闹到了孤神殿里面,去找了前大祭司无泽。
看着跪了一地哭哭戚戚的仙官无泽叹了一口气。
星辰也虚擦了擦眼角,道:“祭司大人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那妖女到底是施了什么法术?”
漫天的灵火蝶,如漫天银河一般的灵火蝶,都是为了她?
凭什么?
无泽听到此处,狠狠一拂衣袖,含恨道:“妖女误我仙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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