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澜上楼,盛光惜攥着项链,快步走到沈云跟前,叫道:“妈——”
沈云没应声,倒了杯红茶,目光扫向谢毓,道:“小毓要来一杯吗。”
盛光惜这才意识到大嫂还在,瞬时熄声,按捺了下来。
谢毓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打了个哈欠,笑道:“不了,喝完茶晚上觉不好。那我先回房休息了,沈姨你和光惜也早点睡。”
“嗯嗯。”盛光惜模样乖巧,目送谢毓离开。
等人绕过厅廊,脚步声远去,盛光惜才快速在沈云侧边坐下,神色不是很好地问道:“妈,三姐要回来的事,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
沈云低头不疾不徐嗅着茶香:“不要乱,光惜。”
她道:“盛明澜三年前动不了我们,三年后一样动不了我们。”
盛光惜抿唇片刻,别开眼:“知道了。”
她起身,经过垃圾桶时,将手里的项链扔了进去。
二楼。
盛明澜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环抱胳膊,对着家中大变样的格局挑眉轻笑。
老宅最早是传统的单层四合院,自她出生以来,大大小小翻新过几次。
中学时,她想要一个带天窗的阁楼,就让家里找设计师在原先基础上往上新砌了一层。
不过她这人有点公主脾气,星空顶的房间只准自己独享,不许其他人跟她一样搬到二楼来。
大哥二哥宠她,再加上他们对这种女孩子喜欢的花里胡哨东西本就提不起多大兴趣,所以非常大方地没有和她争。
只是如今卧室对面用于晒太阳、喝下午茶的区域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严实的墙——那是与她卧室相对的另一间卧室。
两道墙把她囿在两米宽的过道里,突然的狭窄让盛明澜感到非常新鲜。
吴妈把行李箱放进屋里就离开了,在后面楼梯口似乎碰见什么人,传来几句零星的对话声。
盛明澜支起身,回头看了眼。
沈光惜也正往这个方向望来,视线两相交错。
盛明澜闲散地笑笑,伸了个懒腰,也不打招呼,自顾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卧室里,雨滴敲打屋顶上方的大幅玻璃天窗。
盛明
澜没急着收拾行李,一路朝衣帽间走去。
衣帽间的正中有几个玻璃展柜,盛明澜径直来到装首饰的陈列柜前,双手撑在柜沿,上下扫视一眼,有些意外里头每一个盒架上的项链都没少。
她拉开抽屉,取出根银色细钻项链,确定与刚才戴在沈光惜脖子上的那条一模一样。
盛明澜古怪:“什么情况。”
她还以为沈光惜擅自取了她房里的东西,所以刚才被她说时反应会那么激烈。
既然她没拿……
哈,
某人这是故意跑去买了她的同款?
建立了这个认知的盛明澜感到有些想笑,她将项链扔回抽屉,从衣柜里随意取了件睡衣,踱去洗漱。
浴室水声轻响,夜渐深,深宅老树在风雨中婆娑摇曳。
一个晚上,偌大的盛家老宅里,有人好眠好梦,有人辗转反侧。
一觉睡到天亮的盛明澜躺在床上对着天窗发了会儿呆。
这几年她跑过挺多地方,认床的毛病早就改得丁点不剩。但恍然一睁眼,对这个自己曾住过二十多年的地方,反而十分陌生。
窗外雨停了,天仍是阴的。
在京北这样的雾霾天,小时候的她竟还老幻想什么星星月亮太阳的,果然还是太年轻。
盛明澜起床,她当了近三年的无业游民,作息变得非常阳间,下楼时才七点出头。